不仅花生奇怪,连萧千绝也啧啧称奇,觑眼瞧向晓霜,好生不解:“这女娃儿怎变得恁地高明?莫非老夫瞧不出的地方,她也能瞧出来?”
花晓霜蛾眉微蹙,瞧着贺陀罗举止,双手掐指,似在推算,檀口中却急如珠炮,不断报出穴名,花生依言出手,无往不利,迫得贺陀罗缚手缚脚,连连后退,心中惊怒莫名:“这小娘皮怎地瞧出我的罩门?”原来,他少时武功未成之时,好色滥淫,以至于损及真元,在内力运转中生出了一个极大罩眼,结果前来中原扬威,先后惨败给萧千绝与九如。贺陀罗逃回西域,痛定思痛,戒色戒淫,发愤练功,竭力弥补罩眼,虽然略有小成,但恢复如初,终有不能。贺陀罗人虽不堪,武学上却天分奇高,苦思良久,竟被他想出一法,将这罩眼练得循三脉七轮运行,即便为高手瞧破,罩眼也能循脉而走,稍纵即逝,叫人无从把握。
殊不料他命乖运赛,此来中原,偏偏遇上花晓霜。花晓霜身兼《青杏卷》、《神农典》、《紫府元宗》三家之长,融会贯通,于医道一脉,已堪称旷古凌今,天下一人。她目光锐利,但凡人有隐疾,观色望气,一瞧便知。世上内功,起初都为强身健体所创,无不依循脉理,自也逃不过花晓霜的神眼。她见贺陀罗举动,便知他内功大有缺陷,但那罩眼循脉而走,变化难测,花晓霜本也难以瞧出。然而当日在海上孤舟之中,贺陀罗为求长生之道,曾与她议论过天竺医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花晓霜痴迷医道,但有所闻,无不铭记于心,事后加以钻研,尽皆融人中土医学。此时瞧得花生落了下风,情急之间,凭借胸中所学,算出贺陀罗罩眼运行途径,冒险一试,果然一举奏功。
贺陀罗处处受制,恼怒已极,猝然疾喝,掣出般若锋来,萧千绝讥讽道:“贺臭蛇了不起,徒手不成,便操家伙了。”贺陀罗充耳不闻,他兵刃在手,气焰陡增。但花晓霜此时对他气脉运行已然了如指掌,一眼不瞧,也能将穴道随口说出。花生听得烂熟,出手更加迅猛,花晓霜一字方吐,拳头离那穴道便已不及寸许。贺陀罗虽有般若锋之利,也是左右遮拦,难挽颓势。
花生一路拳法使得顺畅,端地气势如虹,只攻不守,将大金刚神力的妙处使得淋漓尽致。二人翻翻滚滚,拆了百招,忽听花生一声大喝,一拳击中贺陀罗“璇玑穴”,劲力猝发,贺陀罗身子一震,出手略缓,又听花晓霜道:“极泉。”话才出口,花生第二拳已击中极泉穴。贺陀罗倒退五尺,口角渗出血丝,花生猱身纵出,双拳连珠炮发,前后三拳,拳拳着肉,贺陀罗惨哼一声,身子抛出数丈,连转两转,重重跌坐在地,鼻口之间血如泉涌。
花生见状,一时愣住,不知是否还要追击。却听花晓霜叹道:“花生,罢了,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胜了,便放他去吧。”此言正合花生心意,当即对贺陀罗唱个喏道:“老先生,你不逼俺,俺也不会打你。今后你走路,俺过桥,咱们各走一边,两不相瞧。”把袖一甩,转回晓霜身旁。花晓霜莞尔道:“花生,你这话说得很好。”花生得她夸奖,比胜了贺陀罗还要欢喜,摸着光头,咧着嘴呵呵直笑。
萧千绝皱眉道:“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行事须得斩草除根,这回放过贺臭蛇,来日后患无穷。”花晓霜叹道:“他经脉断了三处,已成废人,想要为恶,也有不能了。”转身对哈里斯道,“你带他走吧,望你父子日后一心从善,否则冥冥之中,自有天谴。”她神色淡定,语气从容,但此时说出,却是具足威严。哈里斯噤若寒蝉,扶起贺陀罗,一瘸一拐,匆匆去了。
花晓霜询问五个小厮,方知均是好人家出身,被骆明绮抓来使唤,便将五人打发去了。再瞧中条五宝,却见五人已哭得有气无力,不由叹了口气,从骆明绮衣袖中寻着“笑忘丹”,给五人服下,把脉一瞧,但觉五人体内尚有四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