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西城距离宁清县的九龙镇颇有一段距离,那些随行的皂隶、衙差、军卒都是步行,速度想快也快不到哪里,本来秦之初打算给每个人发生几张狂风符,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步行就步行,最多耽误一天的时间罢了。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一行人踏进了宁清县县境,午时刚过,就到了九龙镇之外。
宁清县内早就得到了消息,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百姓,众人奔走相告,“大人回来了。”“太爷回来了。”
等到秦之初他们抵达九龙镇南门的时候,护城河外,已经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百姓,秦之初从官轿中下来,看着迎着的人,心中就是一沉,他在宁清县的亲信,竟然只来了演宁一个人,其他人全都不见了。另外,宁清县所有的官吏都出城迎接了,唯独少了县令罗家祥和县学教谕钱江鱼。
百户所百户蒋七甲也在迎接的人群中,陈豪天扯着嗓子喊道:“蒋七甲,你给老子滚过来。”
蒋七甲身穿铠甲,疾步跑了过来,“千户大人,末将蒋七甲拜见。”
陈豪天一鞭子就抽了过去,“当初我把你派到宁清县来,不是让你保护秦大人及其下属的安全吗?你怎么搞的?宁清县怎么变成这样了?”
蒋七甲嗫嚅着嘴,他感到很委屈,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辩解。
秦之初拦住了还想继续鞭打蒋七甲的陈豪天,“将军,我相信蒋百户是忠于你的,肯定是他受了奸人的蒙蔽。这才对宁清县的变故,无能为力。”
毛江全和盛怀松各自从官轿中下来,见到有这么多的百姓迎接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神色激动亢奋,没有以往的麻木、漠视,就知道秦之初在他们心中拥有着极重的分量,深得民心呀。
毛江全朗声道:“本府听人告发,说宁清县最近冤案频发,民心不稳,各处的盗匪有死而复燃的迹象。所以,本府就将陈千户请来了,盛同知也一同过来,共同视察宁清县。各位乡亲,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向本府告发,本府定当为你们主持公道。”
毛江全话音刚落,演宁就冲了过来,“知府大人,下官冤枉啊。”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再将你的冤屈当众说一遍。”毛江全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演宁撩起官袍的前襟,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控诉道:“知府大人,下官乃是宁清县吏房典吏演宁,本地人士。下官要告发本县知县罗家祥,十大罪状,还请知府大人为下官还有宁清县十三万百姓做主呀。”
“其罪一,抢掠私产;其罪二,任人唯亲;其罪三,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其罪四,强抢民女,毁家灭舍;其罪五,颠倒黑白,蒙蔽上听,对抗民意;其罪六,横征暴敛;其罪七,纵凶伤人;其罪八,养匪自重;其罪九,不敬天子,不畏鬼神;其罪十,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演宁上下嘴皮一番,铛铛铛,就给罗家祥罗列了十大罪名,而且一项罪名比一项重,尤其是最后一项,豢养私兵,意图谋反,真要是坐实了,那更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罗家祥虽然没在,但是他的亲信在,闻言纷纷跳了出来,“演宁,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县尊念你是本地的名门望族,特地留下你,继续做宁清县的吏房典吏,你却不思回报,在这里疯狗一般咬人,你还有点良心吗?”
“大胆,你算是什么东西。本千户和知府大人、同知大人都在场,没有点你的名字,你竟然敢大呼小叫,尊卑不分。来呀,给本将军叉起来。”陈豪天已经打定主意,要帮着秦之初好好的出口气,他是武官,顾忌也少,自然是逮着机会,就小题大做,借题发挥。
蒋七甲刚才没头没脑被陈豪天抽了一鞭子,心中憋了一股火,正没地方发泄呢。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中,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挥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