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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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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又向前一步,眼神专注而热切,“你并不是平常女子,难道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难道你宁愿深陷日复一日的算计?”杜沅沅听那话语句句都击中自己的心坎,禁不住倒退了一步,面上显出张惶的神色。沈毓的语声转柔,“你可曾想过……”“出宫”两个字还未出口,忽听惠贵嫔的声音道:“什么人如此冒失?”

杜沅沅脑中翻来覆去都是沈毓的话,正自迷茫,忽然听到惠贵嫔质问声,不由得悚然一惊,立时清醒过来,见惠贵嫔正一脸责难地看着沈毓。杜沅沅回想起沈毓刚刚的面色和语声,更加坐实了她在千液苑中的那个想法,沈毓的确是对她动了心思。忽又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心中烦乱,不由低叹一声,道:“惠姐姐,不妨事,是我看他经过,有些话要问他。”惠贵嫔尽管心有狐疑,见杜沅沅如此说,也不好再拦,便点了点头,向意畅亭那边去了。

杜沅沅挨着溪边的石凳,轻轻坐了下来。面前溪水清澈,潺潺而去,间或漂过落花几瓣,嫩粉、雪白、桃红,沉浮其间,似乎与溪水缠绵在一起,久久流连不去。

杜沅沅低喃了句,“这又是何苦?”忽然朗声道:“这清溪宛转,落花缤纷,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只可惜,它们都有各自的去处。溪水要汇入江河,落花要归于尘土,终究走的不是一路。沈毓,你说是也不是?”沈毓浑身一震,杜沅沅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说这样的一番话,分明是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毓并不答话,走近溪边,随手捞起落花一瓣,以衣袖将上面的水渍润干,呈至杜沅沅眼前,低低道:“你既不是它们,又怎知它们的想法?”说罢,眼神灼灼地向杜沅沅看了过来。

杜沅沅不由自主接过,突然感到一阵慌乱,将那片花瓣又扔回了溪水之中,看着它悠然漂远,坚决道:“刚刚的话切莫再提了。对了,石脂水的事查得如何?”沈毓见杜沅沅有意转开了话题,虽是无奈,却也端肃起面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木牌来,递给杜沅沅,“已有了些眉目,你且看看这个。”杜沅沅接过木牌,只见木色乌紫,周边雕着纹饰,下端还系着双环如意的丝涤。

杜沅沅认得,这种木牌是内务府的系名牌。所谓系名牌,指的是证明后宫里宫女和太监身份的木牌,它的作用类似于现代的名片。在每名宫女或太监入宫之初,内务府都会将其姓名刻于制好的木牌之上。除非是身故或者是出宫,系名牌便一直要佩在身上。杜沅沅知道沈毓不会无缘无故拿个系名牌给她,便将木牌举至眼前,只见木牌正中,“岫烟”两个字赫然在目。杜沅沅微有些愕然,岫烟已死在了翔凤居的那场大火,她的系名牌未同主人一样化为飞灰,竟然落到了沈毓的手里。

沈毓的面上是如释重负的神气,“这就是那场大火留下的唯一证据。”他看着溪水流去的方向,郑重道:“那段时日,我常在别苑后山游荡。发现距别苑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有一个水潭,潭水色泽墨黑,凝如脂膏,气味刺鼻。我知道那便是石脂水,便在那四周查看。那水潭四周都是茵茵绿草,当中有两道极重的辙痕,显然是被载着重物的车驾所压。而在车辙旁的草丛中,我发现了岫烟的系名牌。”

杜沅沅听到这里,脑中直如醍醐灌顶,一下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接道:“千液苑倾倒如意桶地点就在后山,而后山有石脂水一定是杂役小太监私下里都知道的。皇后住进翔凤居后,一直苦思灭口之法。也许是小太监和宫女们玩笑说起,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在机缘巧合之下,皇后知道了后山石脂水之事,然后便想了个火烧连城的法子。而为了掩人耳目,便派岫烟跟着小太监亲自去取石脂水,但岫烟不知怎地将系名牌失落在潭边。后来,岫烟被大火烧死,失落系名牌之事也未被皇后发觉,否则,以皇后如此缜密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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