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蛊在谁身上?”
逐月心中一动:“不是绿伊?”继而又笑道:“我也曾翻过一些搜集来的巫术书籍,那连理连心蛊只能种在情人之间,白鹿所说的‘随便两个人都可以’,定是谎话,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撒谎。”
帝寻的声音里似乎有着浅浅的叹息:“也许当年离开云间的绿伊白鹿姐妹,只为赌一口气,想看看公子舒意的心思。而如今,绿伊已经托身石鹿,这段恩怨纠葛于白鹿而言,实在没什么值得留恋,所以,她才愿意拿一个谎言,放欣月一马。”
见逐月不明所以,帝寻道:“主蛊在舒意身上。”
逐月怔了一下,失声道:“她们莫非只是为了看一看舒意心中到底有没有绿伊?若有,舒意痛苦,欣月倍加痛苦;若无,则两人皆相安无事。”
帝寻点点头:“这蛊,的确奇妙得很。只是和她姐妹二人的心思比起来,还是差一些。”
逐月叹道:“怪不得白鹿那时表情那般奇怪。这话若挑明了,欣月免不了更伤心。现在,欣月的心疼病大好,想是舒意在见过白鹿后也打开了心结吧。”
帝寻道:“那日送别师傅,我告诉了舒意。”
逐月笑道:“绿伊这段公案,总算了啦!”
帝寻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微不可察叹息一声。
开始的时候有多爱,结束的时候便有多恨吧。究竟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会在毁灭之后让一个人放弃珍贵的生命,甘愿做一只石鹿?
只是再热烈的情感,终究争不过世俗的种种,只能埋没在时光的洪流里,化作细细的飞灰,最后消失不见,宛若从来不曾出现。
今日本是他的洞房花烛,却没来由的,心里涌起这些令人颓丧的感觉,让他很是无措。
逐月催着他哥入洞房,帝寻略略收拾了心情,前往新房。一路上明月清辉如水,帝寻的心也是清凉如水,全无半分新郎应有的兴奋和喜悦。
昏黄温暖的烛光下,他看见倪叶薇紧紧揪着红裙的皓白双手,忽然有些愧意。那种感觉,就像他十四岁那年,踏坏了六岁小女孩的花灯后,对上小女孩那双小白兔一样的眼睛,一时间五脏六腑齐齐郁结。不过,那郁结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伸手想给小女孩擦擦那兔子样的眼睛时,小女孩狠狠地一口咬上来。牙齿撞到骨头的声音,让他在之后的岁月里,再也不愿想起那个上元夜。
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韵律活泼灵动,像是天目山上潺潺流淌的小溪。欢快的乐声渐渐清晰,似乎就在洞房之外,向新婚的人儿贺喜。
帝寻的回忆被这笛声打断,不由向倪叶薇看去。只见新娘子霍的一声站起来,叫道:“白鹿!”
帝寻轻声道:“是她。”
笛声慢慢弱下去,夹杂着几声呦呦的动物鸣声,还有女子欢快的笑声。倪叶薇急急道:“喂!快把这盖头掀了,我要出去骂她!”
帝寻方才刚刚酝酿的那几分柔情,霎时被这一声喊刮得无影无踪。
倪叶薇又道:“我自己掀开不吉利,你快点儿啊!”
帝寻一时无奈,上前掀了红盖头。还来不及看一眼,新娘子已经一脸焦急冲出房去。
却只见皓月当空,万籁俱寂。花影摇曳的新房外,哪儿有白鹿的影子?
倪叶薇愁眉不展,心下酸酸,轻声骂道:“这个死丫头,来了也不见我就走。”
后面有人道:“她用的是传音术,本人似在数十里之外呢。”
倪叶薇一回头,原来是帝寻站在屋檐下。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怔怔站在那儿。
帝寻就那么看着她,忽然轻轻笑了,一派清俊容颜仿若海上月华。他轻声说:“你这样子,倒和十年前那个上元夜一样,提着盏花灯站在我家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