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点点头,又问:“哪个院子的花开的最好?”
家丁无奈的指向了太太的院落:“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大爷,这会五月的天花开的可都好啊,太太那花阁香院里的花可都是精品,肯定是那儿开的最好啊!今日里我才带着花奴去打整了的,那月季开的正艳,牡丹也盛,哦,对了,还有大爷您原来寻来的那三盆,刺客,也开了呢!”
大爷点点头,一伸懒腰:“我累了!”说罢就转身回了房,继而熄灭了烛火。
家丁在门外摇摇头,口里轻喃:“唉,大爷就这么糊涂了,真可惜!”说罢叹着气的出了院子,继续巡视。
大爷听着脚步声去了,摸出了门,继而飞纵进了太太的花阁香院。
太太是叶家的千金,自小便是喜欢花的人,在家就种了不少的花卉,据说在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常常喜欢对着花卉观察,继而画出一些关于花卉的图样来,再被叶家弄成绣图,日后设计成各种宫锦绣制。如今她虽是嫁人成妇,已经上了年纪,但这种喜好深入骨子里,所以她的花阁香院里各种珍贵的花品都在,全家上下但凡出去瞧见少有的花都会给她弄回来,就连大爷外出瞧到“刺客”这种花儿,也会顺手给她带了三盆回来,毕竟她虽是填房继母,但至少面上从未苛责过他,而他为了一家和睦,这等孝顺的举动也自是会做的,说让他照规矩是要喊她娘的。
大爷入了院子,便被花香包围,他目扫一圈后,一撩长衫衣襟,便把衣摆一兜,开始辣手摧花,将身边但凡觉得不错的花儿,就给折了去。
古人寻花,除了养植观赏,多为采集花瓣沐浴薰香,也有一些仪式,是用花瓣来增添雅色。所以当苏悦儿说要鲜花的时候,他完全理解成需要这些花儿的花瓣铺陈,所以他摘便是把五颜六色的花都摘了些,而且都是只摘花朵,花茎几乎不带。
一气的弄了些,白子奇看着一兜的花觉得足够了,便要离去,忽而想到那“刺客,“便笑着往深处去寻。
“刺客”有花开的正艳,也有花苞待放,看着它们花茎上的刺,他倒想起昔日遇到这花时,那养花人说的话语,便是心中一动,弹指数下,就见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下的刺都掉了个精光,继而他带着花茎折了一枝,便丢进了那欢档南驶ɡ铮�沧套痰姆勺荻�ァ?
心情愉悦,他飞纵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无相寺的后山上,待落定才忆起苏悦儿不似他这般会飞纵,当下笑自己糊涂,倒也兜着那一兜的话,安心坐在一棵树下等待。
风轻轻吹,满兜的花香四溢,他在花香里遥看着那无相塔月下的照应,双眼微眯。
半个时辰后,他开始伸头眺望山脚,更是仔细听着动静。
一个时辰后,他兜着花儿不安的走动,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
忽而,风中带来了些许的声响,他才觉得心口安然下来,继而他站在山顶,期盼的看着月色下早早的出现他在心里画了无数次的身影。
终于当一抹身影紫衣妖绕的出现在眼眸里时,那一刻他忽而发现他的心里涌着一种他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舍,是一种想要小心呵护的感觉。片刻后,他看了一眼无相塔,唇角轻勾:娘,这就是珍惜吗?
是的,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边的人,兜兜转转,来去匆匆,他总是看的很淡,因为他是生意人,他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伴随着利益,或重或轻;身边的朋友,远远近近,上上下下,他总是尽可能的真诚相待给予帮助,但因为信任被背叛的刀碎成利刺扎在心中,他对朋友两字已是冷漠,更是耻笑自己的天真;身边的女人,从无到有,痴缠纷争,他总是不多恋一眼,因为他从来没体验到爱情的字眼,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就是一个生活的模式,他要做的就是照做就是,其他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