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见他不语,便转身下去了。
公尝盯着桌上那碗冒烟的参汤,沉黑的汤汁却能清晰倒映出各种影像。
床上突然嘤咛一声,唤醒了公尝的冥想。
他忙奔到床前,白峥眨着和他一样沉黑的双眸,望着他半响才喊,“爹爹!”
公尝喜从心底升起,溢到嘴边,俯身紧拥住他,无比激动地唤,“莫临!”
父子俩亲密相拥,良久公尝像是记起什么,“你现下是白峥,如何记得我?”
白峥还未回答,房门再次被推开,衣衣手中捧着衣服,肃然道,“若我没猜错,玉如意已碎,天下怕是没有人再能抵挡舍利的无上功效。”
公尝讶然看向白峥,白峥点头,“即便再有溺泉,也不能奈何我了。”
“那你可以毫发无损的变成莫临?”
“是的。”
公尝先是一喜,随即又是忧从中来,“你娘亲不知怎么样了?”
白峥看向衣衣,“姨母说,冢主变了,这个冢主并非以前的冢主?”
衣衣却看向公尝,公尝没有抬头,“不错。这个冢主,更加难缠。”
公尝起身,伸手过去,白峥自然地握住,借力跳下床,“爹爹我们去哪里?”
“你来带路,”公尝对衣衣道,“带我们去曜日国皇宫。”
衣衣道,“你若想见女王,她还在天香殿。”
“不,”公尝目光抽离,望着某个方向,“去曜日国皇宫。”
公尝微眯起眼,他再了解那个人不过了,要干什么蠢事,他都能猜出八九分,但愿现在去,还不算太晚。
*
曜日国皇宫。
转眼已是近黄昏。余晖洒落在广场中央的雕塑上,照得雕塑全身金黄,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信众,都看到了那金色的光芒,皆是被光芒所撼所感,更有甚者当场跪拜在地,乞求圣使怜悯,完成蚍蜉心愿。
在这虔诚无比的广场角落里,一个女子孤零零抱膝蜷缩一团,满眼望着那雕塑,一颗爱慕的心因生无望而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驸马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密切关注着她。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挥手向人们道别时,民众们都纷纷起身回家,广场上顷刻之间便静悄悄的,只是角落的女子仍是抱膝望着,一动不动。
突然……
驸马警觉地蹙眉,环视四周。
悄无声息地靠近十三香,运功调息准备迎接这未知的风吹草动。
刹那间,雕像上白光一闪,像是击碎了雕像,方才还空荡荡的广场上,顿时多了三人。
为首一人身披白袍,长袍垂地,外搭一件带帽披风,戴着面具,而他身后,站着两名女子。
驸马迅速闪身到十三香面前,虎视眈眈望着越走越近的三人组。
十三香愣愣站起身,越过驸马的肩看向那三人。
秀娥微颦,看向那三人中的两名女子,不解地轻唤,“宫主!金护法?”
不错,在那白袍加身的面具人身后的女子,正是银珊、金言!
只是她俩皆是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像是和雕塑一般。
“金护法和宫主今日来我曜日国不知有何贵干?”
那三人只是越走越近,却一语不发。
驸马伸手挡着十三香步步后退。
“金护法当日在苍心宫便威胁我,要将我杀人灭口,现下还是不肯放过我么?只是我确实不曾知道什么苍心宫的秘密。”
他们终于在三米外停住,为首的白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意在你身上?”
十三香一愣,随即盯着他,喊道,“如意不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