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睁开眼,只听到他喝退了侍从,屋子里好像只剩下我们。
他要松开我,将我平放在床上躺下。我却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方才我挣扎,现在我眷念,就是这么捉摸不透。
他没办法,只得搂住我,和我一起躺下。我枕着他,习惯性地又蹭了蹭他胸口。他呼吸一窒,半响长长叹了口气,对我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
“不要挑逗我,你有伤在身!”
我被呛了两声,气哼哼地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某人佯怒,“耳朵上的牙印还在,下巴你也不放过?我这么好吃?”
我埋进他怀里不理他。
他把我捞出来,让我对着他,手指划过我脸上的疤痕,羽毛般轻柔地触感酥酥麻麻地引起我的颤栗。他一点点靠拢,手指微凉托着我的下巴,轻柔地吻上我的唇,厮磨良久,感觉到我喘不上气他才退去,又小心翼翼地吻着脸上那些疤痕,那般温柔与爱护,让我一时间僵硬无措,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难道他真的、彻底、完全的想起我了?
我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坏事,为什么会是坏事,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他只是想安抚我,抱抱我,事实却是我想错了。我忘了他虽是苍亦桪,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所以当他最后忍不住想要了我压住我心口时,我痛叫一声,他才清醒过来,我有伤在身,他干不了坏事。
他虽忍得辛苦,可打伤我的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而已。
“十三,”我们都还没有睡意,他便抚着我的寸草浅发说话给我听,“我也不知道我想起的事情算不算完整,或许很多关于你的,我都没想起来,你受的苦,我也不知…”他突然停下来,声音有几分哽咽,紧紧搂着我,亲吻着我的浅发,良久不说话。
我抱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笑,亲了亲他的唇。
他傻傻望着我。
我又亲了他一下。笑。
他看着我,待我又要亲他时,他猛地将我按进他怀里,抱住我不准我动弹。半响才深呼吸一口气,没好气的吼我,
“说了不许挑逗我!你若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就得准备好不怕被伤到。”
我挣扎着要起来再去亲他,他终是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情…欲渐浓。害怕玩火自焚了,我立马老老实实闭上眼装睡,不敢再动弹。
他却大声笑起来。那好听而久违的笑声让我鼻子一酸,不敢睁开眼来。
“扮猪吃老虎,看你还胡闹!”鼻梁被他微凉的手指刮过,声音如此娇宠,我害怕落泪,忙拽过他的衣襟,将整颗头埋了进去。
他揽住我,敛起笑,轻抚着我的背,在我耳鬓厮磨,
“十三,不要离开我。”
融融烛光下,我心神雀跃幸福满溢地靠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这几年来,从未如此香甜幸福地睡过一觉。他扯起嘴角,满含爱意地吻了吻我的额头,鼻子,唇,又轻又紧地搂着我,也安心睡去,一个美好绵长的夜。
门外,不远处的回廊上。几个黑影时而晃动时而定住。
“你们刚才听见了吗?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苍梧你小点声,我们都听见了,少爷的笑声!”
“是啊是啊是啊,没错,少爷的笑声,少爷他笑了,少爷他终于笑了,他笑了,他肯笑了!”苍梧兴奋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我现在相信了,那是少奶奶,那一定是少奶奶!哈哈,少爷笑了!”
“把他拖走吧,免得待会儿吵醒了那对人,要找我们算账!”
“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辈子居然也有偷听墙角的时候!”
“以后会更多,习惯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