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很有定见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一等褚密就是那么多年。
姜望很愿意尊重她的想法,所以也是直到现在这种情况,才再次登门。
“我视褚好学如兄长,他的妻儿受了委屈,被人欺侮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他说着,看向早就起身候在一边的抱龙郡郡守侯元位,声音不重:“这是在打本侯的脸啊。”
但字字如重锤!
侯元位的冷汗立时就下来了。
扑通!
董炳荣更是直接跪倒,膝盖都把地砖砸裂了:“治下良善百姓受人欺侮,下官身为天南城城主,责在其首!请侯爷暂寄下官人头,下官必就此事给出交代!”
而那个以‘大胆’著称的廖大庄,这会磕都磕不住,竟然一下子软瘫下来,晕厥了过去!
“侯爷,侯爷!”
张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张洪的婆娘杜氏却是不知哪来的勇气,忽地嚷了起来:“这当中有误会,我们都是褚好学的家人啊,我们也是自己人,我还给他做过饭呢!”
姜望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
侯元位当即往前一步,戟指其人:“无知村妇,你是什么成色,竟敢乱攀贵人!来啊,与我割了她的舌!”
左右甲士即刻抽刀上前!
杜氏吓得面色惨白,惊恐地捂住嘴巴。
姜望只是一抬手,止住了侯元位的积极表现。
“是非曲直我已经尽知。我不需要听他们狡辩,我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能说出什么苦衷、什么理由。”他看向褚幺,笑着伸手:“来。”
张翠华松开了牵着儿子的手,把他往前送了一下。
褚幺有些不安,又有些大胆地把手伸了过去。
然后被牵住了。
他黑瘦黑瘦的手,被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牵住。
他感觉到,牵着他的这只手,很温暖,很有力量。好像可以把他带到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
他已经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子了。
但是那些打架打输了的小伙伴,哭哭啼啼地被老爹牵着走过来,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呢?
姜望便牵着褚幺,对张翠华道:“今天这些人怎么处置,翠华大姐,你说了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受过什么委屈,今天都不必再忍……”
他笑了一下:“就当是帮我,争回我的面子。”
“可以吗?”张翠华问。
姜望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满厅皆静,无一人敢有多余一声。
那一声“侯爷”的分量,张翠华好像懂得了。
她转过身去,慢慢地走了几步,走到她那个还跪在地上的老父亲面前,看着这些不知所措的老人,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当初你重病在床的时候,你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都在等着你死……是我。”
她点着自己的心口:“是这个被你用锄头打出去的女儿,拿出幺儿读书用的银两,给你治的病!你骂了我很多,我不回你。你打了我很多,我不还你。你把幺儿也往外赶……爹,你以后没有女儿了!”
说罢这些,她扭头就走,也不看老头子表情如何。
她走到她的哥哥身前。
这个胆小懦弱的男人,眼泪已经一颗颗砸落下来,脸都绞在了一起。
张翠华抬起了手,他猛地一缩。
张翠华终究没有落下巴掌,只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哥,枉我叫你一声大哥,枉幺儿叫你一声大舅!你老婆老婆管不住,小弟小弟管不住,你爹你也不管,你妹妹你也不管。”
她咬着牙齿,声音几乎是挤进了牙缝:“你事事做老好人,事事是缩头乌龟!”
骂完这些,她恨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