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故事,你从哪个地方来,你背负着什么责任。你看萧恕来这里,可有说一句他的委屈,可有求恳一句?因为他比你更懂得这里,更明白什么是不赎城的规矩。”
萧恕就站在姜望身后不远的地方。
仍然沉默。
连横又道:“在他用命金购买的时限结束之前,他是不可以加价的。认真算一算,其实也花不了太多,你与其在这里闲聊浪费时间,倒不如抓紧时间去筹钱。”
这位不赎城的罪卫统领,真是抓紧一切机会为不赎城“创收”。
他也是真的不在乎张巡和萧恕之间的是非因果。谁对谁错都无所谓。
他只在乎不赎城,只在乎这里的规矩。
但连横说了这么多,张巡根本也不理会。
神临以下皆蝼蚁,于他张巡而言,不赎城里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哪有说话的资格?
他仍只是盯着祝唯我:“萧恕是我丹国人,也的确给你们不赎城添了麻烦,我愿意出一笔元石,用以表达我的歉意。”
他取出一个小布袋:“这里有二十颗元石。人我带走,元石我留下。你看如何?”
二十块元石,不能说没有诚意。
比起萧恕交出的命金,已经膨胀了很多倍。
这二十块元石,大约等同于二十个普通的储物匣,也可以购买二十颗甲等开脉丹。在超凡的世界里,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笔丰厚的资产。
当然,不是说张巡拿不出更多来,而是他觉得,这么多应该已经足够了。
他给了不赎城足够的面子,给了面前这位神临强者足够长的台阶。
萧恕只是进了一趟不赎城,就能给不赎城创造这么大的利润。难道不赎城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吗?
丹国之于不赎城,是何等庞然。
他张巡又是何等人物?
他已经退让至此!
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到此为止了。强者之间,各自留有体面。
但祝唯我却只是看向连横:“你没有跟他说过不赎城的规矩吗?”
这是一个怎样骄傲和锋利的人!
张巡视连横如无物,他就一定要让连横体现存在感。
竟全然不留下半分余地,不给这位丹国三十岁以下第一人一丁点面子。
连横闻言,笑着摊了摊手:“当然说过喽,但恐怕人家没有认真听。”
张巡面沉如水。
他给的价码当然不低,但若是对应于赎金的数目,也实在差得太远。
他压制着怒意,尽量平静地道:“你我都知道,所谓的规矩,都是给不得不守规矩的人准备的。还是说,阁下还有什么别的诉求?”
祝唯我立在屋脊上,轻轻摇了摇头,他觉得有些遗憾,一个有着如此实力的人,为何竟也是一个庸俗的人呢?
他忽然看向斗篷麻衣的姜望:“姜师弟,你怎么评价他这番话?”
姜望倒是没料到自己又被点名。
略想了想,索性将这自欺欺人的斗篷收了起来,身上的如意仙衣也还转为青衫。
他就以他姜望的身份,以他姜望的名义,在萧恕的身前说道:“我以为,规矩就是秩序。破坏规矩,就是在破坏秩序。如果不是准备以新的、更好的秩序,来取代现有的秩序,那么这种行为的本质,就是在掘根须,毁基础。一次不查,两次不觉,慢慢的规矩就没有人在意,秩序就已经失去它存在的基础,蚁穴可溃长堤千里,星火可焚高楼万丈。纵览史书,列国陈事殷鉴未远,诸位不可不察。”
祝唯我笑了笑:“张巡,欲掘我不赎城之根基乎?”
“乱法之地,有什么长远可言!”张巡已经快要抑制不住怒火:“何必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