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临境的人族修士,独自从妖族腹地逃回来,还带着人族至宝、妖族的巨大隐秘此事自古未有!
这件事情具备石破天惊的伟大意义。
甚至可以称为英雄史诗,应该被人族永远铭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镜子中有个声音问道:「庄高羡?」
大庄皇帝一身冕服,背镜而坐,姿态端仪,从容问道:「意味着什么?」
镜中的声音道:「意味着你再也不能以任何明里暗里的手段伤害他,意味着你永远无法动摇他的荣誉,意味着你做的事情最好永远不要被发现,意味着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成长起来,等他有一天来拔剑杀了你!」
「你笑什么?」镜中的声音追问:「你不相信他能杀得了你?」
庄高羡轻轻掸了掸袍角:「不,恰恰相反,孤越来越能看到他的能力,在这种境遇下都能活下来,还完成如此伟业。他真是不可限量!洞真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衍道也未必没有机会。」
「那你笑什么?」
庄高羡从容不迫地道:「你说得对,他应该成为一个英雄。但你说得也不对,他成为一个英雄,并不意味着孤要等死。而只意味着孤需要更加贤明,更加神武,更加爱民如子,更使国泰民安。」
「他是英雄,孤是明君。他在光里,孤也在光里。他愈是光芒万丈,愈是拥有一切,他就愈是在这俗世之中,混同洪流之中,成为体制的一份子愈不能对孤拔剑!」
「孤什么也没有做,事无不可对人言,怕什么被发现?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孤所说的那一切。」
「无凭无据他要弑君,景国难道能容许?齐国第一个不能容他!」
「孤不是他可以任意拔剑的对象,不是他一言可以蔑污的存在。不是什么邪教头子、左道妖人。」
「孤是一国之君,道属国之主,玉京山的政权代表。以及!你们的朋友。」
镜中的声音沉默片刻,终是道:「你说得对,我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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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刀。姜望立在风中。云城已经不远。
谁也不曾想到,名动人妖两界的大齐武安侯,在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齐廷述职,也不是迎接万人欢呼,享受英雄礼遇。
而是暗藏了行踪,只身一人,悄悄往云国来。但又在云城之外驻足良久。
最后什么也没有做,什么话也没有说,单人独剑,自归齐国。
不说徒弟褚幺如何嚎啕大哭,不说临淄城如何举城沸腾,也不提天子怎样急旨召见。
姜望回到临淄的第一件事,是拉着重玄胜,坐到静室中。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要杀庄高羡!」
重玄胜好像并不意外,只是拎起茶壶,慢慢地倒茶。
在宁定的流水声里,他慢慢说道:「霜风谷的事情,你觉得是庄高羡做的?」
姜望道:「除他之外,我想不到别人。」「你有证据吗?「重玄胜问。
姜望道:「我不需要证据。」
重玄胜将倒满水的茶盏推到姜望面前,认真地道:「你需要。」姜望沉默了。
沉默一阵后,才道:「我想我永远不会有证据。」
这些年德盛商行没少搜集当年枫林城覆灭一事的线索,重玄胜正式袭爵之后,也没少动用重玄家的情报力量。
但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过。
那件事情干净得就像庄高羡每天都洗的脸。
所以重玄胜当然明白,庄高羡不是个会留下把柄的人。
他只是说道:「你失陷霜风谷之后,大楚左公爷施压,军神大人亲下手令修大帅联手景国镜世台,彻查文明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