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妖王、带着如此磅礴神力的一掌,完全失去了控制,只凭着惯性继续垂落。
就像是……一位掌法名家,被挑断了手筋。
可这般庞巨的毛掌,其筋络亦如河流山川,怎是那么容易截断?
真要对筋络下手,虽有妖王之力,亦不可为。
鹿七郎是凭借着举世无双的灵感,在怒海泛舟。每一缕剑光,都刺在最紧要的神力节点上。才使得山岭断脉,瀚海截流。
此时。
巨猿神相的巨掌颓然垂落,凭借自有惯性,仍然带有磅礴声响。
而千万缕迎掌而入的剑光,终在巨猿神相的手背处汇聚,汇成了那翩翩美男子。
那锦衣玉郎,似是足下踏风,在如丛林般的长绒里穿梭,于还在膨胀的巨掌山峦上奔行。
沿着手背,至胳膊,至臂膀。
数百丈上千丈的高度,已被鹿七郎一掠而过。
巨猿神相直到此刻,好像才意识到手掌与自身的脱节,才感受到那个地方,神力在不受控制的彼此碰撞。
祂山一样的金色的眼眸里,有着巨大的困惑。
神力对撞逐渐扩大的狂澜,终叫祂感受到了痛苦。失去控制的手掌跌落下去,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却未损伤天妖法坛分毫,祂也无法操纵力量,精细地取出那鼎内火种。
本能的急迫、不解的惘思、新鲜的痛楚……如此种种交杂在一起。以至于让他对那个沿着手臂冲上来的小小妖物,完全不具备耐心!
「吼!」
祂咆哮地张开了巨嘴,本能所催发的毁灭性的力量,在腥腥獠牙之后盘旋。
而后长空挂起一飞虹。
彼时鼠伽蓝和羊愈正在厮杀,虽是缠斗未休,但各有克制,尽在峭壁游斗。全不似熊三思和灵熙华那样不顾一切打生打死、都打到万神海里去了。
随手拍开羊愈递来的木槌后,便于峭壁之上转眸--恰看到鹿七郎纵身一剑,穿入巨猿神相的喉中!
其锋锐独具的剑光,亦将那犹在喉口盘旋的毁灭神力……穿透了!
神香花海鹿七郎所独创的剑术,据说拥有洞穿一切的锋芒。于今得见矣!
却说鹿七郎孤身杀进巨猿神相之巨口,以莫大的勇力,正面将这巨猿神相喉口中所凝聚的毁灭力量击穿,他当然是有他的所求。
也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什么「保护先贤所遗的天妖法坛」。
为保护一座还在燃烧的天妖法坛,做出什么牺牲都不稀奇。但一座已经熄灭不知多少年的天妖法坛,几乎只残留荣誉上的意义,再搭上他这样的天妖种子,又怎么值得?
人族那边有句话,说「人心隔肚皮」。
要他说,无论人心妖心,隔的岂止肚皮,明明还有筋肉骨血。谁也甭想将谁一眼看穿。
现在的妖怪们,个顶个的狡猾机灵,各有各的心思满腹。
拿情怀、拿理想就能骗来千军万马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像猿梦极那等脑子单纯的,反倒难得!
无论他怎样鼓动,怎么煽情,也骗不到一个助拳的。
但众妖做鸟兽散的时候,也叫他看到了机会。
无哪个肯出手,反过来看,大约也没哪个认清这巨猿神相的价值--有谁会真正了解了这巨猿神相的价值后,还舍得坐视他去捕捉那鼎内火种?
他的灵感告诉他,除了提前引发万神海力量的灵熙华之外,这万神海还有潜藏的关注者。
但是逻辑告诉他,那个潜藏的关注者,也同灵
熙华一样,对待万神海的目的,并不与他鹿七郎相同。
机会就在这种偏差里诞生了。现在虽然不是计划中的时间节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