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此,笑言古今大事,都说我亦能当。几分戏谑,几分疏狂。
“姜兄!在干嘛呢!走啊!红袖招去啊!晏贤兄请客!”
“姜望,别修炼啦!正吃酒呢,你多扫兴?旁边坐着美人,还在这里练道术?打住!打住!你这种人真是可恨,努力的时候,能不能背着点人?叫我奶奶看到,又要拿你骂我!”
“姜望!姜望!出来耍啊!”
记忆像是一只被剪断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了。
但音犹在耳,笑貌犹在眼前。
他是前途无量的贵公子,本该有无限光明的可能。
但不再有可能。
李龙川死了。
李龙川死了。
李龙川死了。
我应该难过的……
坐在书桌后面,姜望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看向那棵树,那阵风,呢喃着道:“为什么我不觉得难过呢?”
啪嗒。
什么掉了下来,落在桌上。
姜望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收回手时,只有指上一抹黑。
你以为落下来的是一滴雨。
或是一颗泪。
原来只是年久失修,房梁上积下的一团灰。
……
……
时间稍往前推。
风吹四境,怀岛热闹非凡。
沧海那边发生的战争,没有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
中古天路的铺开和崩塌,都算得上是壮观。虽则“靖海计划”失败了,人族对海族的巨大优势也是显见的。累代海患,险些一鼓荡平,超脱者的反叛,也是翻手就镇压。人族镇压诸天,举世无敌的气象,于此是彰显的。
所以这立在迷界之后第一线的巨岛,反倒歌舞升平。
身披海蓝色道袍的白眉女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酒楼窗边。面前只有一壶酒,但她也并不喝。
经历了一次重建,岛上建筑大异于往。
就比如这位于青鳌礁的清平乐酒楼,虽还是旧时名字,却全然没有旧时感受。
曾经那颗巨大的鳌状青石,早就在那场灾难里四分五裂。清平乐酒楼赖以成名的“清平乐”酒,也已经随着曾经的酒楼、曾经的东家,一并被海浪吞噬。
与先前全不相干的新东家,不知哪里请来的新厨子,抢占旧时名,菜肴都不是那时味道。
“青鳌”都没了的青鳌礁,“清平乐酒”失传的清平乐酒楼。
以及钓海楼摇摇欲坠之时,坐在这里的无能为力的钓海楼护宗长老。
这个世界是有些诙谐的。
竹碧琼常常会来这里坐,旧时的住处是回不去了,那里现今是镇海盟的总部所在。小竹楼,旧篱院,不知堆作谁家仓库。
她住不惯小月牙岛,那里没有白眉杜鹃。
当然怀岛也没有。
人都不存,哪有花留下?
那花大约是绝种了。
但怀岛还看得到蓝嘴鸥,有时候衔鱼归来,就在海滩上慢慢啄食。
她便慢慢地看这进食的过程。
一边观看,一边修行。
她渐渐养成了随时随地修炼的习惯,不过自己也不记得这习惯是何时开始。
身前光影一折,一个额宽脸阔的男子,便坐在了对面。
这人真是好气势。
恰似虎座山,抬眼风云低。
“竹碧琼?”男人问。
竹碧琼按下了掌中演化的道术,道术演化的残雾,润湿了手掌。她轻轻低头为礼:“见过楼真人。”
“一直知道钓海楼有位白眉女子,是海上天骄。”楼约十分高大,坐在那里,便如一座山,与单薄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