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感上,最是没有安全感,也最是脆弱。
那日舒伦无心说了句,他不是个难处的人,他却登时听出别样意味儿,大发雷霆,更是将积年的愤恨委屈,一股脑儿发泄在舒伦身上。
若搁在往日,别说是哭,便是一丝示弱的意思他都不会流露。只是,那日他怒极,又碰巧碰到了她这个固执的人,拉着他不放,说那些宽慰他的话,他才会红了眼,流了泪。
只是事后,他想起此事,便又觉得,舒伦会拿这个说嘴,拿这个笑话他。舒伦又怎会笑话他,他是为了救她,才会溺水的呀。
她说:“怎么会笑,主子救了奴婢,爷感激的很。”
胤禛听她说,他救了她,就觉着不是味儿,若真是他救她,怎的她好好地,他反倒到现在才醒,这样一想,便觉得她有些说反话。
他说:“你嘴上说不笑,只怕肚子里也在笑。”
舒伦听了,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歪缠的可爱,看了他一眼,说:“爷也真厉害,奴婢肚子里想什么,爷也知道。”
这还是她头一回驳他的话,胤禛一愣,立马就要发作。
舒伦觉得不对,连连告饶:“主子开个恩吧,奴婢身上衣服都还是湿的,容我回去换件吧。”
胤禛恨恨的,瞪她一眼,转了个身儿,说:“赶紧滚,看着你就烦。”
舒伦低笑着,福了福,出去了。五月里的天儿,夜还很凉,舒伦这一出去,风一吹,便身上发寒,连打了两个喷嚏。
回到自己处所时,屋子里还亮着灯,已经是后半夜了,舒伦想着,怎么绿屏还没睡。
掀帘子进去才知,是睡着了,忘了吹灯。她到外间,弄了水,擦洗了身子,才躺倒炕上,绿屏眼睛睁得像个灯笼,直直的看了过来。
舒伦吓了一跳,说:“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呢?”
绿屏说:“好个没良心的,我当你又出了什么事,差人打听了好几次,你倒没事儿人似的。我算是白担心了。”
舒伦往她身边挤了挤,笑着说:“让姐姐挂怀了,还不成么。”
绿屏哼了声说:“下午四阿哥叫你去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掉到池塘子里去了。”
舒伦说:“不留心,踩着绿苔了。”
绿屏明显的不信,她嘴一撇:“你少在本姑娘面前扯谎,我是什么人,当我是傻子么,还踩到青苔了,难不成那么巧两人一块儿踩了青苔。”
她是什么人,她是个鬼精灵,舒伦见绿屏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也就不瞒她,实话说了。
绿屏听了唏嘘不已,说:“也亏了四阿哥是个有情的,为了你,竟连命都舍得出去。”
舒伦却是不置可否,说胤禛对她有多深的情,那倒不见得,至于舍命,更是无从谈起。只是他肯出手救她,她是真的感激他。
绿屏说:“你是个有福了,如今有了四阿哥,日后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
她拖了口气,接着说:“天下之大,也不知我的如意郎君在哪儿呢?”
舒伦一听,便笑:“好个没羞臊的丫头,倒想起如意郎君了。”
绿屏说:“你人都有了,倒说我没羞臊,也不知是谁没羞。不过要说,为了四阿哥,倒也值得。除却太子,剩下的几位主子爷,属四阿哥分位最高了,他自小是有故皇后照看大的,这皇后养大的,自是他人比不了的。”
“再说,现在后宫里,属德主子最得宠,现在中宫空着,说不定那日圣上高兴,就封了德主子也未可知,若真有那一日,四阿哥的身份只怕是比太子还要尊贵些。”
她这话说下来,吓的舒伦一身冷汗。那日胤禛提起,说奴才们传言,他以故皇后养子身份自居,企图与太子比攀。当时舒伦想着,这些想法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