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伦厉声斥责:“你放肆,你且想想,到底是小格格要见阿玛,还是你想要见爷,若真是小格格要见阿玛,你不该在这儿没规矩,耗时间,若是你要见爷,你更不该闯我的院子,在我面前无理。”
“闹什么闹,嫌这府里事不够多么?”
胤禛不知几时醒的,他到了院子里,见满院子的全是人。李氏眼中又泫然欲泣。
他心里不畅,冷着脸,对舒伦说:“你是福晋,该当自重,怎么在奴才们面前,失了身份。”
他这句话说完,舒伦身子轻晃,眼里通红,她强忍着,不肯在他面前落泪。
你也知道我是这府里的福晋,你也知道我在这府里该有的身份,你也知道是在奴才面前,那为什么让她来辱我,帮着她来辱我。
胤禛说:“怎么回事?”
李氏说:“小格格晚上睡得不安稳,我让人来请爷过去瞧瞧,可这边的人拦着,不让见。”
胤禛听是为了小格格的事,脸色变的极难看。
舒伦却已是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万事不关己。
胤禛见她如此,只当她心狠,无一丝慈爱之心,之前厌烦她的心思又起。
而刚刚两人之间,那丁点儿的情谊,瞬间荡然无存。
他恶声,说:“小格格身体柔弱,你是知道的,你也是她的额娘,不说体恤,竟拦截消息,不让我知道,你是何居心。”
舒伦面无表情,直直的回过去:“我是什么居心不要紧,爷要是真在意柔嘉,现在要紧的是去瞧她。”
胤禛恨恨的说:“前头,茶叶子的事儿是一遭,如今,小格格病重,你不知怜爱,又是一遭,这些事,我记着,你也要记着。”
他话落,拂袖便去了。
李氏见胤禛走了,就也带了人离去。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院子,眨眼的功夫,就分外寂寥。月影惨淡,柳枝疏离,只舒伦一个还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宝络扶着她,低低的说了声:“夜里凉,我们进去吧。”
舒伦自言自语道:“今日真的失态了,竟动了怒。宝络,你瞧,感情用事多不好,自取其辱。我应该要守规矩的,时时守规矩,处处守规矩,做的像那些戒律里说的,要宽容,大度,不计较,这才是个嫡福晋该做的,这才是识大体的。明明知道这口气在这府里争不出,可是个人,总要有口气,总要争一争。”
宝络说:“格格万不要有这样的心思,跟爷有什么好争的,能争出什么来,府里这么多人,往后少不得又有好些进来,跟这些人还争不过来呢,格格还是转转性子,顺着爷些,哄哄他,才是正事。”
舒伦笑的凄凉:“我自从入府开始,就想和他好好处,可是他要是打心底里就不想跟你好好处,就厌恶你,你再怎么顺他,哄他,都没用。我现在能做的,不过守住自己的尊严,体面,不教别人辱我,其他的,再没什么好争,好守的了。”
二月里,准葛儿战事又起,且来势汹汹,为鼓舞士气,圣上决定御驾亲征,并带了大阿哥胤禔同行。
照旧例,留太子监国,并授意祭太庙。
圣上不在,太子主政,朝里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太子与大阿哥之争,愈演愈烈。
胤禛与太子走的近些,故太子多留他在宫中商议国事。
三月初,府里的梅花,趁着初春的第一股儿东风,开的很好。
柔嘉的病,前前后后熬了一月多,终是好了,李氏求了胤禛,全府上下热闹了一番。
舒伦将早前在大佛寺求的玉佛给了柔嘉,之后又在筵席上略坐了坐,便以身子重,不便为由,离了席。
这之间,她与胤禛一句话没有,就是连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