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就来先帝墓前去罢!”
武强公偷眼看时,但见树林里影影绰绰,不知伏兵多少,又见慕容垂面色沉着,不怒自威,哪里还敢多言:
“吴王既不愿回,下官斗胆索件信物,也好复命。”
“嗖!”
寒光过处,一枝长箭,牢牢钉在武强公盔缨上,但听得慕容令朗声叫道:
“就以此箭,贻汝复命台中,羊尚有齿,勿逼我父子太甚!”
武强公面如死灰,再不多言,拨马而走,几千骑兵,刹那间走得干干净净。
慕容楷转出树林:
“如今龙城怕是去不成了,为今之计,只有西投秦国,以避祸容身了。”
慕容垂黯然点头:
“邺中料我北走必不肯回,当以重兵扼守北路诸塞,京畿反倒会疏于戒备,我等不妨出其不意,还向邺都,再择机变道入关罢。”
“啪!”
慕容麟捂着红肿的脸,哇地哭出声来:
“娘,您、您居然打我……”
长安君又扬起手,却没有再落下,这,本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爱子:
“你好,你好,居然出卖自己的亲父亲,你、你……”
慕容麟后退几步,口中喃喃不止:
“父王又不是只有您一个夫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再说,我、我已经被太后封为吴王,我大燕,还是有个顶天立地的吴王千岁!”
长安君怒目圆睁: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儿子的背影消失在廊柱间,长安君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长安城,大殿。秦王正宴享燕国使臣粱琛。
“足下自东来,可知东朝名臣为谁?”
粱琛长身而起,从容道来:
“太傅上庸王,明德茂亲,光辅王室;车骑大将军吴王,雄略冠世,折冲御侮,其余文武,率皆称职,英才济济,野无遗贤。”
“哈哈哈~~~”苻坚忽然朗声长笑,案上杯盏,被震得不住晃动。
王猛笑道:
“大夫所言明德茂亲的那个上庸王刚刚逼走了雄略冠世的吴王,如今吴王奔走草莽,生死不知,大夫对此,不知有何感想?”
粱琛一震,良久,颓然坐下。
虽然举措依旧镇定不失礼仪,但自此直至终席,他再没有吐一言。
南山,草木苍苍。
这里是亡赵的显原陵,石氏香火已绝,方圆里许,惟有荆棘,再无人烟。
慕容垂倚石马而立,虽然满面倦容,神态却依旧威严:
“诸位,如今我逃亡之身,不容于家国,将远奔异域以自保,诸位或有家口在邺中,不欲与我同行者,现在便可自行散去。”
从人们歙歙索索了片刻,随即安静下来:
“我等誓死追随吴王!”
慕容楷长身而起:
“那好,大家盟誓罢!”
白马,赤血,众人以指蘸血,涂于口唇,个个都是一脸的肃穆。
慕容令望着远处邺城的城垣:
“父王,太傅疾贤妒能,人心不服,自您出奔,城中怨声大起,我们何不杀回邺城,清君侧以安社稷?儿愿率十骑为前驱!”
慕容垂凝望着儿子:
“胜者王侯,如今我们人单力薄,如此行事,能但得起这乱臣贼子的恶名么?”
慕容楷黯然摇头:
“叔父不作侥幸之望,原本是老成持重之举,不过如此大燕必亡,但愿叔父莫忘了对先父临终的承诺才是。”
“有人!有人!”
随着从骑们的惊呼声望去,黑旗飘飘,征尘滚滚,猎犬声声,足有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