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安面色羞愧,遲疑半晌還是開口說道:&ldo;義父,兒子記得義父平日的教誨……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兄長。&rdo;
林伯渠搖搖頭說道:&ldo;不成的。&rdo;
周清安握緊了拳頭:&ldo;義父……我不是想求義父讓他全身而退,只是希望義父能保他一命……&rdo;
林伯渠咳嗽幾聲,一口氣提不上來,周清安急忙上前給他撫背順氣。
林伯渠擺擺手:&ldo;清安你可知,大齊外患已除,皇上如今最迫切的,是要做什麼嗎?&rdo;
周清安沉吟片刻,答道:&ldo;外患已除,大齊可得十年太平,如今國泰民安,皇上最想做的,便是收攏權勢了。&rdo;
林伯渠點點頭:&ldo;不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皇上也不例外,國泰民安卻不是代表大齊可以高枕無憂了。從前皇上需要用人,很多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京都的紈絝何其多,從我們平定大漠起,但凡有頭腦的大家,都知道約束子孫,低調行事……
本來你大哥此事,最多流放而已,偏偏此時此刻……皇上定會拿他來開刀的。&rdo;
周清安握緊拳頭問道:&ldo;義父……真的沒辦法了嗎?&rdo;
林伯渠就著周清安的手站起來,踱步到窗前,說道:&ldo;清安,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幼時頑劣,又仗著一身蠻力,絲毫不將旁人看在眼中。大約十歲的時候,我一隔了兩房的堂兄,在外頭喝醉了酒,與人紛爭,一群人也不知道是誰,殺了人,旁人都做了鳥獸散,偏堂兄不知事,竟口出妄言,說自己是林將軍府的子侄,便是手中犯了一兩條人命又怎樣?&rdo;
&ldo;他說出這些話,旁人也是不敢惹他,然而我祖父第二日便將他拿進大獄。當初先皇念我林家世代忠良,死的那戶人家又是小戶旁支,便想輕輕放過。然我祖父只說,縱位極人臣,興盛不衰,更要對得起自己的位置,若連堂堂將軍府都仗勢欺人,偏袒徇私,長此以往,國將不國。&rdo;
周清安沒有問後來義父的堂兄如何了,他只握握拳頭,什麼也沒有說。
奉公守紀,絕不徇私,那是義父給他的忠告。
……
寶兒將將十一個月,尚不會說話,哭了整整一個晚上,聲音嘶啞,只一個嬤嬤岑嬤嬤抱著哄他。
另一個嬤嬤單嬤嬤頗有些不耐,說道:&ldo;昨個你沒聽到嗎?他根本不是這家的少爺,你何必折騰自己,一整晚不睡的哄著他?&rdo;
岑嬤嬤抱著一抽一抽的寶兒,頗有些不忍:&ldo;咱們好歹伺候他三個月了,不論是不是的,總有些捨不得,他也是可憐,沒了娘,爹又進了那裡……&rdo;
單嬤嬤冷哼一聲:&ldo;爹?哼,這是個雜種,誰知道他爹在哪裡!&rdo;
岑嬤嬤四下看看,埋怨的說道:&ldo;胡說什麼,老太爺和老夫人還沒發話呢。&rdo;
單嬤嬤站起來,不耐煩的說道:&ldo;走吧,咱們去問問老夫人,這孩子是怎麼處理了,將來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呢,若咱們把他伺候太好了,回頭老太爺老夫人看了我們嫌煩呢。&rdo;
岑嬤嬤拿不定注意,只吶吶的問道:&ldo;這……這個時候裝上去,若是老夫人一怒,將這孩子處理了……可怎麼是好?&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