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暄将扔在地上的期刊拾起,递给了康熙,康熙粗略扫了一遍,的确,像德儿的文笔,康熙马上看向德儿,目光如刀,“你竟然还敢站着!”
德儿一边下跪,一边飞快的嘟囔道:“汉人,尤其是读书人为什么说咱们满人是蛮夷?说来说去,说得最多的,还不就是咱们的婚俗,可是,他们推崇的孔子和咱们差不多啊,凭什么咱们就得受这窝囊气?明明咱们才是孔儒的真正传承者,怎么弄得咱们反而比他们这些篡改了祖宗之道的家伙低人一等了呢?简直没天理嘛…”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康熙咆哮了,这帮孙子都是些什么逻辑啊…
“本来就是嘛,”德儿脖子一拧,“明明是程朱半道杀出来乱改,为什么我们要听程朱的?不听正统的?孔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哈,你们乱闹,还闹出理了是吧?”康熙怒极反笑,和他们扯歪理太累了,需要暂时歇一下,“弘暄,你说!”
“皇玛法,这事是弟弟们想的不够周全,”弘暄斟酌道,“但是…”
“但是?哼!”康熙冷笑两声,“朕洗耳恭听你的但是!”
“皇玛法,提倡女子守节不利大清国运。”弘暄缓缓道,“如今穷困人家,守不起节,可读书人、有钱人,通通都非常看重守节,长此以往,守节之风必然会蔓延到穷困人家去,如今八旗贵女守望门寡的竟然都有好几个了。皇玛法,此风不可开。”
弘暄将康熙搀扶坐好,继续道:“自咱们入关以来,事事都学汉人,汉人裹脚。咱们也跟着学,皇玛法下过旨意严禁,皇阿玛也下过旨意严禁。但还是没能完全杜绝了,为什么?因为咱们从骨子里就觉得汉人的东西好,这说来有些没自尊。可事实就是如此。再丢人也得说啊,其实吧,如果没南洋和北边、西边的事,汉人守不守节,朝廷大可不必太在意,反正下旨让在旗妇人改嫁就是,可如今爪哇一带需要人移过去,北边和西边说不定也需要人。汉人女子全守节去了,哪来那么多人口?”
“弘暄,你知不知道如今已经有多少人了?”康熙问弘暄道。“人多了不是好事,吃的。住的,穿的,一样没弄好,那都是祸事!你说的那三个地方,移不了多少人去的,而且,北边是坚决不准汉人踏入,那可是咱们的龙脉所在地,得守好了。”
“皇玛法,北边不是指关外盛京,而是更远的地方,土尔扈特部如今可是在沙俄和大清间混得风生水起,他们部落的小王子竟然去莫斯科读书了…”弘暄道。
康熙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了。
“皇阿玛已经得到信了,驻土尔扈特部的台嘎将军前些日子给皇阿玛上了密旨。”弘暄道,“皇阿玛很生气,要知道,从大清到土尔扈特部的通道还是咱们从沙俄手里买来的呢。”
“所以,你是说让汉人过去?”康熙琢磨着。
“嗯,迁些汉人过去,以牵制土尔扈特部。”弘暄说完,又摇头,“皇玛法,这两年关于沙俄的信息打探得多了,很多事都让人觉得唏嘘,沙俄将边境线推进到我大清边境的时候,他国内正在内斗呢,他们和咱们打仗的时候,朝堂也在更迭呢…而且他们派到这一线的人都不多。”
“你想说什么?”康熙有些不爽,打沙俄的时候,自己还亲自去了一趟关外的好不好,弘暄什么意思,自己重视的敌人压根就没将自己瞧上眼?
“德儿,将地图拿来。”弘暄没马上回答康熙,而是吩咐德儿拿地图。
德儿只好爬起来,到隔壁房间翻出一副地图,给抱了过来,递给弘暄又,又继续跪下。
弘暄在案桌上打开地图,在土尔扈特部和沙俄大清边境这一块广阔的土地上指指画画的给康熙说了半天,总之就一句话,不光在土尔扈特部,在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