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儿,你往乾位那块青石上重击一下,如能打开,这里面即是乾宫了."
修流照言在乾位青石壁上重击了一掌,那石墙便嘎然上升了.
两人大喜。朱舜水进了乾宫,登时委顿坐于地上,运了口气,道:"流儿,再过六个时辰,我的毒伤便可化解了.没想到,当年齐泰竟化了这么大的苦心来经营这个暗室.如果当初建文皇帝与他手下的一帮群臣,能以此种苦心积虑的构思去整治国家,又何至于在'靖难之役'中落败?"
修流想想道:"个中原由,或许是北人尚武,而南人尚文的缘故吧?"朱舜水道:"也不尽其然,我以为,人的做为是不该有地域区分的.这暗室不知是当初哪个高人设计,俨然便是一处神秘的地下迷宫.那马士英其实只知道这八卦宫其中一个暗室的秘密.来日如有时间,我当再次来此,细细加以研究,勘破其中奥秘."
朱舜水开始闭目疗伤.修流则在一边躺下歇息.他估莫了一下,此时可能是亥时,朱舜水的伤要到明日巳时,也就是快中午时方能痊愈.趁这段时间,他可以好好地饱睡一阵,将这些天的睡眠补回来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上好觉了,双目灼热.可此时清静下来,反而却睡不着了.他一下子便想起了断桥.他觉得自己跟她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一不在身边时,心里便有些失落.他一开始时,完全是把她当做不懂事的小丫头看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的,心理上就有了些隔阂,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有时想要跟她发上一通脾气.自从在焦山跟她分别后,也不知她现在去了何方.
这样想着,思绪窜得越来越远,竟是彻夜未能成眠,直到辰时时,方恍惚地合眼睡了一会.
巳时过后,朱舜水突然间大叫一声,胸腔中喷出一口浓血来.修流在睡梦中吃了一惊,醒了过来.朱舜水捂胸咳着道:"这两天我内力损耗极大,以致肝火过于旺盛.'没药郎中'的这一手可真狠毒.流儿,现在正是中午时分,我们再在这呆上两个时辰,傍晚时候,便可开启乾门,从暗道中摸进皇宫里去."
他站起来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修流忽然记起,上次他在马士英厢房下的那个暗室里,曾经触摸到墙上有些小字,那时因光线不明,未解何意.此时便跟朱舜水说了.朱舜水想想道:"这些字里可能有些什么秘密,我们正好细细观摩一下."
修流点着了火摺子.两人沿墙察看着,终于在坤位上发现了几十行枣子大的字刻.朱舜水道:"这字刻在坤位,显然是考虑到正对面的乾位是出口,如乾门一开,光线自然便会照落在坤位石壁上,让人一目了然."
两人看了那石壁上刻的字,全都是些人名,还有他们的官职,住处等.修流看了不解.朱舜水想了一会道:"想必墙上这些人都是齐泰当年的亲信,党羽.他把他们的住处也给刻在这上面,看来是在这些人的家中,必然也有些秘密.可惜两百多年后,世事变更,这些原住处早不知已更换过多少主人了,却到哪里去查寻?"
忽然,朱舜水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地址,他让修流将火摺凑近一些,道:"奇了,这住址分明便是我现在的居家所在,这上面写的原主人却是个叫周长石的人.原来我的府第,从前曾是周家的人住的.据我所知,这周长石是明初的一介名儒,曾任文渊阁大学士,晚年时深得太祖洪武皇帝的器重.没想到他跟齐泰也过从甚密."
修流道:"这人的名字看上去有点眼熟.朱先生,我们周家是在洪武二十四年南迁去了闽中的,玄祖名讳长岩,这周长石似乎该是周长岩的胞弟."朱舜水一怔,道:"原来你的祖上便是汉光侯周长岩,他是我大明开国元勋之一,却不知当初太祖皇帝为何派他去了闽中?看来这先朝发生之事,蹊跷不少."
到了酉时,朱舜水跟修流道:"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