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费尽心机找到我,许愿时,心里只有怀疑。
你骗我也不要紧,至少此刻,我很快活。想到他可能会出现,我很欢喜。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你也是一只奇怪的兽。
长生吃惊看去,侧侧抚着祈如的脑袋,贴面而笑,那小兽竟也咧嘴傻笑,仿佛通灵。玉簪和流苏紧张地互相牵了手,嘴里念念有词地祷告,生怕祈如的传说是假。
忽然风云变色,一道风驰电挚的光芒自天边疾射而至,犹如白虹贯日,洒下七彩霞光。侧侧把祈如抱在怀中,芳心直如惊鼓,一阵急过一阵,眼中两簇火花跳动不已。
交织的光影里走出一个人,灿烂衣袍如烟云锦绣,仿佛从她的绣绷上走下来似的,意态闲雅从容,明丽不可逼视。侧侧不觉丢下祈如,穿越狼群奔了过去,越行越急,疾若离弦之箭扑进他怀里。
那人抚着她的云鬓秀发,含笑问道:“你是在找我吗?”
是,是。千山万水,你赶来与我相见。万水千山,我只等与你重逢。
她笑靥上流下两行清泪,欢喜得无法言语。如并蒂娇花,宫商相合,双星际会,分离终有一聚。
两人默默相拥良久,周遭寂静无声,天地仿佛沉醉其中。侧侧仰头看他,望断天涯才得此一见,她再不会松开手,不会让他远离。
紫颜像是知她心意,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把她一双玉手紧握在掌心不放。
侧侧凝眸瞧他,为何听不见他的心声?他春风化雨般温润笑着,眉眼宛然如昔,可是她仍看不穿望不透他的身影。
这是她心中的魔障。
祈如在旁歪歪脑袋,小鼻轻嗅,眷恋地缠绕在她鞋边。我要走了,六十年后有缘再见。
不,祈如,你等等,为什么我听不见他的心声?我连你也可明白,为什么不能与他心意相通?
你早已懂他,为什么要借助神通沟通?你忘记大耳三藏的故事了吗?
祈如,你怎么知道那个禅宗故事?你能够看到我的过去吗……
侧侧正待再问,小兽烟雪般的皮毛忽如纤云消散,一眨眼化作雾气腾空,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众人一齐惊呼,唯独紫颜眼中看不见那奇兽,定定地望了侧侧一人。
“我们回去,我有太多话想和你说。”他喃喃细语,每个字说进她心坎中。
两人眼中再无其他,共乘一骑悠然下山,一路温言软语,笑语呢喃,只恨那绵绵小路太短。长生、皎镜等人也未上前问候,侧侧略觉奇怪,只道众人念两人久别,特意成全。
不知是否情蛊起了效用,见到紫颜之后,钻心的疼痛全然无踪,她眼前心底唯他一人,于是心情畅快,周身沉滓仿佛全消。
“以前做学徒,只知取茧调丝,纺纱织布,刺绣染织这些微细活儿。等当了坊主,才明白想要衣被天下,还要精通货殖之术。”侧侧像小女孩儿絮絮叨叨,掰了手指数道,“一匹绫京城官价银二两,南岭有卖一两二的,最贱只需七钱。又比如络车、经架、纬车、织机这些,也常常北贵南贱,但北地往往木料结实,经久耐用,要诸多比较才能选定。”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如今你识得物价贵贱,日后做管家婆就更得心应手。”紫颜赞叹道,眉眼里俱是笑意。
侧侧用肘轻撞他一记,俏笑道:“我可不当你的家,文绣坊如今有太多事情,你替我打下手如何?千姿在北荒统一货币,修官道以通行旅,欲使钱货周流天下。我今次北上带来不少织书绣谱,所有捍、弹、纺、织之具无不具备,要帮他建绣院,教织绣,我还想着在苍尧因地制宜,改良棉种和织机……”
“听起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甚好。”他酸酸地说道。
侧侧斜飞一眼,飒爽说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