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疆土,何不把热血倾洒到这里来?阿焉尼是我们的故国,这里曾属于我们,北荒土著算得什么?竟敢强占祖先的圣地!”
伏藏点头,“我一向知道,你是个有雄心的孩子!”
“是的,千姿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做不到?杀了他,我也可成为北荒之主,让大哥和父王看到我真正的实力!”
伏藏的神情有一丝凝重,迟疑了片刻,像梦呓一样地低诉道:“孩子,你听好。你大哥……可能有危险……”
“国师你说什么?”阿尔斯兰脸色青白。
伏藏抬头望向南方,那里的天空,会不会被箭雨射穿?可惜劲弓良马,却依然没有击穿北荒的防线。不过,这一切,或许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热切地盯着阿尔斯兰,斟酌言语的分寸。
“就在今夜天黑前,他们陷入伐虏军的埋伏,伤亡惨重。你大哥虽然突围,却被对方死死咬住,我已通知徒弟去接应。无论如何,我要你立即回梵罗,这里有我。”
阿尔斯兰双目呆滞地张着,他隐约察觉到伏藏的安排背后潜藏的深意,四体百骸的血激烈地冲撞着,让他想大声呐喊。振奋的呼叫尚未出口,另一种悲哀旋即笼罩他的心,那是血脉相连的痛楚。
“大哥他……会不会……”
“我会保他性命。”伏藏邋遢的鼻头红得越发醒目,目光既狡黠又决绝,“即使他死了,只要不超过六个时辰,我也有法子叫他活过来,只是,是个废人。”
阿尔斯兰眸光混乱,脑海中森罗万象,迫得他喘不过气,过了半天,他才说道:“好,千万要保住我大哥的性命!我这就回梵罗。”他感激地抓起伏藏的手,恭敬地跪下地去亲吻,“今后,我的荣耀都是国师所赐予,我绝不会忘记您的恩惠。”
伏藏青筋虬结的手拍着他的脊背,淡然说道:“我和徒弟们受你供养多年,施与受哪里分得了那么清楚?你有心就好,不必刻意,他日等你成为梵罗之王,记得善待巫者即可。”
“绝不敢忘。”阿尔斯兰肃穆说道。
西域诸国因各种教派众多,常有国王即位后就只供奉一派,而驱逐或迫害其余诸派的祸事时有发生。伏藏在少年时曾到处流浪,无处容身,中年后流落梵罗遇到幼年的阿尔斯兰,才脱离苦海,逐渐扬名立万,更成为梵罗的国师。大王子阿勒敕塔几次盛情相邀,求其辅佐,伏藏念在阿尔斯兰多年的恩情,不曾改换门庭。
这令得梵罗国王有些苦恼,不得已将二儿子打发到北荒,让他找寻阿焉尼旧址。
这是毫无希望的苦差,不想伏藏果然有些能耐,推测出阿焉尼通天城出世在即,坚持要阿尔斯兰北上。阿尔斯兰一头雾水地来到于夏,遇上有心算计他的照浪,两边一拍即合,又和于夏王扯上关系,他的任务完成得越来越漂亮。
没想到,到了苍尧,一切又翻天覆地生出变化。
伏藏回首看了眼祭台,舞缨楼中的景象,早在他意料中。他眼中爆出一团精芒,继而平复下来,安然地笑着。
“你去吧,一直向南,不要回头。”
阿尔斯兰听到这句离别的言语,疑惑地抬头,想从伏藏的面容中分辨出其中的真意。老者坦然笑着,抚摸他的头顶,这是梵罗人神圣不可侵犯的一片天,唯有高贵的灵魂可以触碰。阿尔斯兰感激地跪倒在地,亲吻伏藏的双脚,深深拜了下去。
他向南方迈步,不远处有一匹青色骏马静静等待。
跃马,扬鞭,他光灿的将来就在前方,冲破黑夜,一切障碍都会被他甩在身后。阿尔斯兰放下北荒一行失利的苦恼,全心全意地向前疾驰。想到未来的情形,他全身焦躁,不觉朝鞍鞯上挂着的行囊摸去。只有牛皮袋里的水,才能解去他心头的渴。
蹄声橐橐,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