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多心伤,而库赞的勇猛稍稍冲淡了他的回想,让他对雪山盗大为关注。
“金子?对我们没用,换成粮、布、盐、茶,还要兵器。”库赞顿了顿,自言自语地道,“中原的茶是个好东西。”
两边讨价还价说了一阵,墟葬慷慨地把辎重营所有粮草兵器赠予库赞作为定金,库赞坚持认定十师所携财货也该归自家所有。墟葬叹息中打开吴霜阁一两箱的贺礼,俱是华丽精美的瓷器漆器,库赞把玩半晌不知有何用,皱眉道:“苍尧王就爱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穿,不如送粮食。”
墟葬笑道:“我等庆祝玉翎王统一北荒,怎能千里迢迢送粮食。”库赞不以为然地冷笑,“统一北荒?他让所有人做他的奴隶,这人最该死!”
“阁下想是有所误会,玉翎王登基称帝,并不干涉诸国国政,仅是沟通各国商货往来。”墟葬不得不稍作辩解,“像阁下要的盐和茶,诸国协调商税后,会卖得更便宜。还有他修了这官道,瓦格雪山才有更多商旅绵绵不绝来去,阁下才有更多生意上门。”
库赞愣了愣,想想这一年来沿官道打劫果然收获不小,一时无法反驳,大眼里颇有几分赧颜之意,转了话题道:“不动你这些精细东西,可以,只要我的兄弟全部无事,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墟葬试探地道:“阁下可否保证手下不骚扰我方女眷?”库赞看也没看诸女,“这几个女人太瘦,一看就不好生养,有什么可骚扰?”墟葬险险没被这句话噎着,小心翼翼不敢回望,免得诸女听到大怒。
至于救回所有的盗匪,对皎镜轻而易举,墟葬点头就应了。
两边商谈完毕,雪山盗牵来数十匹马套在车上,受伤中毒的盗匪也搬运上来,竟有百多位,把车马全部霸占了,缓缓往来处驰去。库赞甚是谨慎,想法子在密林处放了一把火,景范等人此时已离众人数百步之遥,这招釜底抽薪顿时隔断了援兵的去路。
诸师安之若素,纵然被迫挤在三辆车内,亦是玉骨铮铮,全无被胁迫的窘困。速威见了不忿,又惊惧众人的手段,只得使些小拌儿,选了最劣的马系在车上,叫他们沿途颠簸吃吃苦。
紫颜、侧侧与傅传红、姽婳共乘一车,车里先前点燃的合香未灭,发散着醒神的香气。姽婳拨弄炭火,香气燃得更急,她掀开帘子,香气一缕缕如脱缰的马,抱风呼雪,散落在天地间。
姽婳小声道:“留香为记,援兵若是机警,今日内还能寻到我们。”她用了南岭一带的口音,赶车的雪山盗匪并不懂中原官话,遑论其他,三人点头称是。
“难得,可以去雪山盗的老巢。”紫颜拎起一壶酒对口小酌,醺然笑对侧侧说道,“前两次来北荒,特意避开了瓦格,便是怕遇上盗匪,没想到今次竟去强盗窝里做客。”
侧侧收拾着忙乱捡回的绣针绣线,打趣道:“谁说是做客?分明是俘虏,你说得好听。”紫颜爽快笑道:“出门在外,被俘不只一回,就当是做客。”侧侧秀目一凝,“咦,你和姽婳被俘了很多次?”姽婳促狭地笑看紫颜,傅传红则竖起了耳朵。
紫颜旁若无人,晶眸中氤氲如有水雾,泛起墨彩绚烂的往事,“你忘了我们掉入若鳐人的陷阱,最后到了碧漓海子湖底?”侧侧粉腮微红,见身边两人忍笑看戏的神情,浅笑说道:“说起来,你们俩游历的故事,尚未讲过。来,小傅你说说,有没有好玩的事?”
傅传红年岁比侧侧稍大,听了这称呼却无半点着恼,笑嘻嘻看了看姽婳,转身在行李里摸索,“走了太多地方,当时我一幅未画,这些是婳儿画的沿途风光,你们看看。”
姽婳素来镇定,此刻忽如琵琶变了新调,竟缭乱急切起来,去抢傅传红手中画稿。侧侧岂能让她如意,玉手一招,缠上一条绫巾裹了姽婳的两手,把画卷扔给紫颜。紫颜如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