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们进去,我等是大夫。”
那青年摇头,死活不允,“除非你等脱衣,查验无病,才能入内。”
卓伊勒皱眉道:“凭什么要脱衣?”
“如果三位不肯脱衣,仍想进村,就去病坊待着!”那青年没好气地指了不远处的黑色小屋。他身后院落里有人喊了一句,他极快地回了两句,不多时,就有一个衣饰隆重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的头上缠了白纱,朝皎镜等人展露了一下面容,微微见礼。
“我是族长诺汗,三位是远来的大夫?”
长生答道:“是,不知贵地出了什么事,竟不许我等进村稍歇?”
那族长诺汗为难地道:“为了此地百姓的安危,所有外来人要进病坊隔离,三日后如果无事,再请几位过去。”卓伊勒急问:“你们这里也有疫疠?”
诺汗惊恐地道:“小哥你说什么?你从哪里来?”
“我等路过几个村子,都是不明不白全村暴毙……”卓伊勒话未说完,诺汗连退数步,指了他道:“快,把这三个人拖进病坊!”当即有五个大汉闪了出来,三两下就收拾了卓伊勒和长生,两人见皎镜不动,便没有反抗,任由人抓了。
皎镜面容奇怪,似笑非笑地高举双手,浑然无惧。
“珠兰唐娜出事了!”又一个年轻男子从远处焦急跑来,狐皮衣袄,金银帽饰,一身富贵气。此人并没有遮面,长生留意到他与族长容貌极像,心下一动。
“什么?连她也传染上了?”诺汗双膝一颤,那青年连忙扶住他,摇头道:“不,不是黑鼠病,她突然瘫倒,浑身不能动。巫医大人也看不出她怎么了。”
“我买了那么多香料,病气怎会进去?快,带我去看看!”诺汗匆忙欲走,瞥了皎镜他们一眼,表情立即从慈爱转为凉薄,“把他们关起来!”
“你女儿的病很简单,埋进土里就能治好。”皎镜漫不经心丢下这句话,大踏步往村口的病坊走去。诺汗一怔,只道他在胡说,一脸忧色地奔往村中。
此地所有的病人锁在病坊里,森严的木屋透着风寒,用薄薄的羊皮封了窗,几十个人挤在一间里,木然地等待煎熬。
皎镜三人进入的这间,其中族人病情较轻,有人虽无症状,常与病人接触,也被送进来隔离。有几个妇人嘤嘤哭泣,身边的男人一脸死灰。一个小孩睡着了,眼角挂满了泪,他的奶奶茫然望了远处,徒劳地拍打小孩的背,嘴里念念有词。其余患病的人东倒西歪,散发出冲天秽气,令人掩鼻。
卓伊勒清理出空地,皎镜大咧咧坐定,一对邪气的桃花眼溜了过去,细细扫了扫众人。长生也坐了,端详各人的脸色,稍稍放心。
人人如受惊的鸟,目光警醒,一有动静就欲高飞。这牢笼里无处可去,他们便以眼神为箭,划下界限,不许别人入侵一厘。众人自觉地避开三人,皎镜他们的身边空出一大块地,四周射来嫌弃的目光。
皎镜摸出腰间的刺绣兰花纹香坠,将香粉遍撒四处,袭人的暗香如屏障,将病气隔绝在外。卓伊勒看得眼热,小声对长生道:“这是蒹葭大师早年送的,师父平日舍不得用,今次说不定她也会去苍尧。”蒹葭是姽婳的师父,制香术已出神入化,长生惊喜道:“听说她云游四海,芳踪不定,此番如能见到,防治瘟疫又多了一大助力。”
卓伊勒忘了置身病坊,兀自遐想道:“以前老听师父吹嘘十师会的盛景,想不到我这回能来目睹。长生,你家少爷,应该也会来……”长生丰神俊秀的面容忽地一黯,卓伊勒自知失言,惹得他神伤,忙道,“你说,这里有不少病人,要不要先出手帮他们看病?”
长生望了不动声色的皎镜,摇了摇头,暗中留意那些病人的症状,细想破解之法。两人言语之间,一声尖叫响起:“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