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掩尽天下目。
紫颜盈盈一笑,夙夜的手段还是如此高明,法术在他指下赏心悦目。对丹心这些不知底细的人而言,看他幻生无穷奥妙,进而体会到“术”之后的“道”,才是真正有所获益的时候。
众人在夙夜提示下凝目看去,发觉云气中隐约有件银色塔楼,缀满珍宝,光华灿烂,想是他说的法宝。
“我用它拟出泽毗的形状,诸位想想,若有人攻击全城,可从何处防范?”见诸师神色如常,夙夜笑了笑,“不是大军,是和我有同样手段的西域大巫师伏藏。”
皎镜冷哼一声,“你一个人就够了,寻我们作甚?”蒹葭扯了他一把,轻巧地挡在他身前,笑道:“主人家有事,能帮手自然该出力。你估计他会有什么手段?”
墟葬蹙眉道:“他如今在城内还是城外?”
“昨夜梵罗王子用了他炼制的符咒,里面有一缕他的神念,已被我除去,他尚未入苍尧,却也快了。”夙夜轻笑,想到对方小小伤了元气,再来时怕是狂风骤雨,很是有所期待。
霁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巫师与灵法师有何不同?”
“巫师自称神的替身,一般会主持祭祀、禳灾、占卜,也会镇邪、祛病、招魂、咒仇,譬如梵罗的医人院和卜算院,都有巫者在位。至于灵法师,比较单纯,我等修道而已,术法只是手段,也不会迷恋庙堂官位。这世俗种种荣华,于我等皆是烟云。”
霁月听得云山雾罩,夙夜微一弹指,海市蜃楼中忽而玲珑作响,妙音频传。
“我有几枚音核,正愁没有好乐曲,可否演奏一二曲目,容我收纳在音核阵法中?”
霁月仰望空中传来的音声,如风入春松,冰泉呜咽,不觉笑道:“驱敌之乐与宴乐歌舞不同,待我想想,晚些时候奏给你听就是。”
夙夜颔首谢过,乐声如铃铛叮咚响过众人身际,蒹葭扬手朝夙夜笑道:“你要何样的香品,只管吩咐我和姽婳。”夙夜道:“惑人心神,昏昏如醉即可。”蒹葭看了皎镜一眼,“曼陀罗入酒?”皎镜盯了夙夜问:“大巫师岂会中招?”夙夜笑道:“他手下的使虫师,可不止那一个,再说,你别忘了北荒疫疠是怎么来的?”
皎镜一惊,回想起密密麻麻的那一筐老鼠,听夙夜此意,伏藏莫非与药师馆有勾连?
“若要对付虫子老鼠什么的,用麻药迷香都不够,直接毒死算了!”皎镜恶狠狠说道,人命关天,不能再留后患。
“毒死一万只老鼠,鼠尸和残留毒物如何处置?”夙夜悠悠地问。
皎镜想说放火烧了,又想到毒物未必能燃尽,受苦的仍是苍尧百姓,不免苦思。蒹葭道:“无论是毒是麻,善后是个难题,夙夜你会有法子吧?”
“只要能拘了来,我自有清除之法,不会生灵涂炭就是了。”
皎镜一想也是,这妖怪有太多手段可以作弊,就算真有无数老鼠,夙夜也有法子料理后事,特意来问他,不过想给他个难堪罢了。皎镜想通此事,索性不再理会夙夜,扬了扬手告辞。
“事不宜迟,我回屋去调配药物。”
蒹葭自知夙夜救走紫颜后,这一年多来皎镜始终不服气,以为紫颜之疾既是人间病痛,就该由他救好,而非半途被夙夜拐跑,捞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名声。如此有了小小的积怨,每当提到夙夜,皎镜言语就很不客气,把对方当做假想敌。蒹葭知他有分寸,也不劝他,与灵法师相斗须竭尽所能,如风雷试炼,过去后更上层楼。
虽然如此,夙夜这里仍需解释一二,蒹葭给紫颜使了个眼色,要他一起说和。紫颜一身鲜亮地走近,锦衣下气色颇佳,夙夜笑道:“果然侧侧才是你的心药。”紫颜的深眸盈满笑意,瞥了皎镜远去的身影,道:“皎镜一直想为我彻查病体,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