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路心下一惊,望着他冷然的表情和眼神,一会儿后徐徐一叹。
“我真的很抱歉,叔叔。”他知道,他踩到叔叔的底线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还不准备原谅你。”司徒烈从另一边爬上浴池,精壮结实又修长的裸身毫不避讳的走到一旁的架子,拿下长袍披上。
“叔叔。”姜小路挡住要离去的司徒烈。
司徒烈停下,冷漠的垂眼望着他,沉默的等着。
姜小路张了张口,看着他愈形冷淡的表情,眼神闪过一丝阴郁,随即隐匿。
“既然你这么生气,连看都不想看到我,我想我还是离开醉阳山庄好了,免得留在这里碍了你的眼,老是惹你生气,而且……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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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反过来在责怪他吗?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所以才不能让他为非作歹?!如果他有把他当家人,就要放任他胡作非为?忍耐他无止境的作弄?!
司徒烈冷冷的瞪着他,最后一咬牙,冷哼一声,“随便你!”说完,便甩袖离去。
姜小路默默的望着叔叔的背影。啧!反效果,看来这次真的惹火他了。
无奈的耸耸肩。算了,反正他回仙暇山的时间也快到了,就提早回去也没关系,给叔叔几天的时间消消气,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没事啦!
哦……应该吧!
“叔叔!”突然想到两位管事还在大厅等着,他赶紧追了上去。
司徒烈停下脚步,不过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的等着。
“叔叔,布行的刘管事和米行的张管事在大厅候着。”
司徒烈沉默的转了个方向,往大厅走去。
“等一下。”姜小路赶紧拦住他。“你不用回房换件衣裳吗?”叔叔这种模样,怎么可以让外人看见?
司徒烈蹙眉横睨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再次转方向,走向自己的卧寝。
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司徒烈坐在椅子上,一张冷脸比外头的冰雪更酷寒,抿紧的唇瓣显示出他极度不悦。
对于自己满肚子的火,他不是没有疑惑的,除了小鬼的得寸进尺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原因呢?要不然,七年来早已习惯小鬼偶尔心血来潮的恶整,为什么这次会气得不想原谅他?
不原谅他……难道就这样让他离开?
司徒烈的样子让两位管事在这种寒冷的夜里,紧张得浑身冒冷汗,不住的在心里揣测,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是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二庄主休息,所以惹他不高兴了?
姜小路见叔叔久久没有反应,在心里无奈的一叹,只得代为开口。
“张管事,今年稻米歉收,米价本来就会涨,咱们米行的价格,还是官府公定的,蚕丝也是一样,连着两年养蚕的状况欠佳,死了大半,今年蚕丝的价钱比去年涨得更凶,咱们醉阳山庄还是业界中涨幅最低的,若涂老爷无法接受的话,就请他另寻管道,要醉阳山庄以过去的低价将大半的货物批给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小的知道,可是……”两位管事面带难色。
“可是什么?这种小事,不像两位管事所无法解决的。”
“是这样的,小少爷,因为涂老爷态度强硬,与过去不甚相同,小的觉得古怪,所以才过来向二庄主报告。”
“态度强硬?”司徒烈终于开口。“涂进化说了什么吗?”
“涂老爷只说,劝我们还是乖乖卖给他,免得后悔莫及。”
姜小路在叔叔身旁坐下,靠近他低声道:“这语气,怎么跟地痞流氓一个样,过去只觉得涂进化嚣张势利了些,倒不知他原来是个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