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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项绮罗还在担心该如何洗脱自己诬陷的嫌疑,未曾想立时就天遂人愿,跳出个陈江瀚来,她立即便做出将这一切推到他身上的决定。
项绮罗本不是善茬,这等祸水东引的事做起来自是面无难色,驾轻就熟。但她一时情急,却是忘了,她想将这盆脏水泼过去,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老实挨着。一旁陈江瀚听了明华容夹枪带棒的那些话,立即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项绮罗。他来到帝京的时日虽浅,但因为刻意打听,却也对帝京局势颇多了解。但毕竟是身份所限,加上并未亲自晤面,一时间想不起这个项小姐到底是何来历,所以当下虽有怀疑,却也不好轻举妄动。
前世明华容对陈江瀚何等熟悉,单看他的神情便能猜出他的心意。注意到陈江瀚的欲言又止,便知道他是在发愁该如何揭穿项绮罗,遂不动声色地又说道:“项小姐乃是项将军的女儿,难怪颇有将门之风,性子直率,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但历来指摘问罪,皆是要讲实证的,你刚刚几不曾将我数落成个品行败坏的人,却又拿不出半分实据,统统只是猜测而已。项小姐,难道令尊在朝堂上也是这般莽撞么?难怪听说他屡次与白丞相起了冲突呢。”
她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除了项绮罗之外,便只有陈江瀚听到了。
这些天与瑾王接触下来,陈江瀚对朝堂局势也了解了不少,知道项家向来是白家,也就是瑾王的宿敌。当下听见这构陷明华容的少女正是项家小姐,加上明华容语气讥诮,明显是在讽刺她急不可耐便想定罪,再想起自己不翼而飞的玉佩,和莫名错认了人尴尬,想来也只有以项家之势,才能玩弄出这等伎俩。几下里一佐证,他不禁便坐实了原本只是隐约猜测的念头,认定是项绮罗蓄意陷害自己。往深一层想,又觉得是项家想借打压自己来弹制瑾王。
若他不曾投靠瑾王,那么仅凭他的商贾身份是绝对不敢开罪项家的。但他现下既已抱上了瑾王这条大腿,又自认是被殃及无辜,认为瑾王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便突然挣开架住自己的太监,向前膝行数步,冲着数丈之外的长公主连连磕头,说道:“长公主殿下,草民是被冤枉的,恳请您为草民作主啊!”
他本是个善于把握时机的人,当下也不等宫人来架他,便大声将对项绮罗的怀疑说了出来,从处心积虑盗走玉佩,到布置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再到刻意安插作伪的证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等等一一道出。至于之前送到宫中的信,以及那封约见的信函,自然也被他当成是项绮罗所为,毫不犹豫地扣在了她头上。
成功的商人都有一手无碍辩才,加上陈江瀚多读过几年书,说起话来不但引经据典,更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人暗中瞄上、视为棋子的弱者,配上他那副俊美的皮相,轻而易举便激起了绝大部分女子的同情心。而她们之前本就因为明华容的质问,对项绮罗的咄咄逼人和妄语指责有些不满,现在再看了几乎声泪俱下的陈江瀚,心中的天平不自觉便大大偏到了姓陈的这一边,虽然碍着项府的面子,不至于对项绮罗公然怒目而视,但神情间已是颇带了几分敌意。
项绮罗并不了解陈江瀚,原本只当他是个色胆包天的小人物,认为区区一个白身商人,怎敢对自己的话有所臧否,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是个趋时附势的厉害角色,仅凭一点怀疑猜测就把事情说得如此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若非还有几分清醒,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免要怀疑是否真做过这种事。
眼见周遭的气氛越来越古怪,再打量不知何时长公主看向自己的目光已颇带了几分不悦,项绮罗心中大急,却一时想不出什么解围的好法子,只得放下身段,忍气吞声向明华容说道:“明小姐,适才你不是说他是受人指使所以诬陷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