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著。
John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说的。」
「为什麽?」
「我说不会说就是不会说。就算要说,至少不是现在,如果你就只有这点事情的话,我要走了。」友人竟然站了起来。我忙起身拉住他:
「等一下!John!你为什麽总是这个样子,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你上次在森林里和我说的话,我也有话要说,什麽叫做我不信任你?什麽叫做你没给我安全感?不信任的人是你好不好!就像上回在动物园,我说Johnny不会伤害我,你却坚持成|人的判断能力,硬要把我拖回家!但你看,到目前为止有任何一只狼伤害过我吗?」
我放开他的手,望著他高大的身形,从满面的胡渣间,似乎仍可以窥见年少时的英俊,我继续说:
「我已经十八岁了,总有一天要离开你,过自己的人生。就算一辈子都缠著你,你也会老、也会死,我不能事事都依赖你。John,请你至少相信我一次,我已经不再是当初抱著你哭,要你留下来别走的小鬼头了,好吗?」
我自以为讲得还算得体,但友人却越听越是阴沉,呼吸也微微加快。「不曾伤害过你。。。。。。?」他语气带著讽刺:「你说没有任何一只狼伤害过你?太可笑了,至少我就知道,他伤害过你一次!而且是最重的一次!」
「你说什麽?」我呆住了。
「你这麽想知道Catherine老师的死因是不是?很好,那我就告诉你!」他蓦地逼近我,我觉得有些可怕,但又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回头:
「当时我是第一个发现者。那是西伯利亚的森林,你至少听过吧?在一个大雪的夜晚,他们死在那里的观测站附近,你对动物那麽清楚,应该知道那里盛产什麽。没错。。。。。。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你父亲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你母亲一只脚血肉模糊。而在他们周围,全是西伯利亚荒原的王者,狼的脚印!」
我说不出话来。John似乎陷入某种报复性的亢奋,他近乎自虐地笑了笑:
「那时俄罗斯的伊尔库茨克科学中心有个计画,请你的父母去参与,因为是相当大的研究计画,我便休学跟著他们一道去,你在T市没人照顾,当然也就随著我们。工作的地方是位於里斯特温卡镇北方数百公里的科学观测站,离最近的城镇也要半天路程。本来西伯利亚的夜,是绝对禁止閒逛的,他们研究人员也很清楚。但你母亲为了替一只枭放生,所以只好由你父亲陪著她,走进观测站附近的黑森林。」
John拿起我的柳橙汁喝了一口,他的眼睛都是血丝,我一声也不敢吭,
「我也不晓得当时Catherine老师在想什麽,竟然抱著你一块出去放生,她这个人有时就是很异想天开。总之他们夫妇俩在回程时,不幸被狼群赶上,观测站在很荒僻的地方,而野地里人类永远跑不过狼。」
「我跑出去找他们时,已经来不及了,你父亲。。。。。。几乎被狼吃得不成|人形,Catherine紧紧把你抱在怀里,你毫发无伤,但她一只脚被活生生扯下来,就这样因为失血过多和疼痛过剧而死。」
我的嘴唇微微哆唆著,友人的表情有些木然,他看著我。
「我本来等你大一点,就想和你说这些事。但是你从那之後,对动物却开始亲近起来,後来竟然开始和动物说话,对猛兽又充满兴趣,我每回想和你坦白,就觉得好像会破坏掉什麽似的,就这麽一天拖过一天。怎麽样,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高兴了吗,Catherine的儿子?」
他自嘲地笑笑,我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浓得化不开的痛楚。他又说道,
「而现在竟然有只狼跟你告白!哈,对我而言就像杀母仇人一样的生物,竟然说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