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了梳妆台前,眸子轻轻地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年近了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庞依旧也是光洁如初,娇嫩靓丽,冷艳端庄。只可惜的是,心中所沉静的那段情终于还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中渐渐消磨了。或许,紧紧也是剩下了端庄而已了。
嘴角轻轻地想要勾起了一抹笑,可是铜镜中的自己,嘴角的弧度却是显得是何其的僵硬。入宫二十年,好像是连笑都是一种奢侈到了极点的东西。这又是多么的可笑。
瑾兰站在了徐皇后的身后,替她轻轻地梳了头,盘好了头发,从首饰盒中挑出了一些简单却是贵重彰显身份的发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之上。
瑾惜从屋外是急急忙忙地也就是走了进来,面上有着止不住的焦急和慌乱。进了屋中,先是快速地看了屋内一眼,忙是挥手挥退了四处候立着的小宫人,这才是凑近了徐皇后。
“瑾惜,到底是出了何事,竟然是如此慌乱?”徐皇后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瞧见了自己的贴身大奴婢如此紧张的模样,心中也是闪过了几分的急切,“莫不是琛儿?”
“娘娘,别担心。”瑾惜紧咬着下唇,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踌躇了片刻,也还是实话实说了,“陛下昨日给殿下赐下了婚事,一说是楚相府的嫡小姐。”
徐皇后一愣,瞬间也便是呆愣在了原地,面上满满也都是震惊,可为人母的心思瞬间也就是让她转变了面色,“你是说,是楚相府的嫡小姐?可知道其人品,模样如何?”
“是,娘娘,正是相府的嫡小姐。”瑾惜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是在了下一刻,面上也就是有几分的不好看,话语也是轻微了下来,略微还闪过了几分的模棱两可,“只是据说这楚小姐,身子孱弱,是乡野出生,没有教养——如今这事儿,整个京城都已经是传遍了。如今宫中到处都在谈论殿下要娶相府的乡野千金。”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啊——”徐皇后心头一阵绞痛,只感觉到了是一派头晕脑昏。瑾惜和瑾兰大惊,急忙也便是去扶,搀着徐皇后在椅子上坐下,一边也是送上了安神的茶水来。
这果然是一个极‘好’的亲事啊。她纵使是如何也不会是想到,她向来是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出了自己的一辈子的儿子,会是被他的‘父亲’如此急急忙忙地订下了婚事,还是如此的声名狼藉的女人。
徐皇后忽然也便是冷冷地笑了,心头也只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心寒。
瑾惜在宫中的消息向来是灵通,她没道理不信。手中的茶盏就好像是千金重一般,心中好似也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叫她的整个人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手中的茶盏也是在她的手上‘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最后却也是齐齐往着地上垂去,浸湿了她的好一片裙摆。
“娘娘。”瑾惜和瑾兰心中大惊,可是在触及到了徐皇后万分的悲恸如同是死寂一般的眸色时,则是倏然噤了声,定在了一旁,不敢说话。
皇帝赐婚,自然是他乾纲独断。可是这整个京都都已经是传遍了的旨意,可是偏偏的她这个为人妻,为人母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些年,她不争不抢,可是最后连自己的儿子的婚事都是丝毫做不了主。即便是被赐婚了,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连是普通的宫人都是敌不过。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狠狠地闭上了眼,徐皇后的一双手是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感受到了手中的疼痛时,这才是慢慢将心绪沉浸了下来,眸子睁开了后,皇后的那种尊贵凛冽的气势尽显,而后也才是冷冷地对着身边的瑾兰和瑾惜说到,“拿了我的朝服来。”
今日,她便是要去见皇上,必是叫他是收回了这道赐婚的旨意。她的儿子,婚事自然是由他自己做主,从来也都不是任何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即便是拼了自己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