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潢行了个拱手礼,转身离开。清韵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良久之后觉得两颊发凉,才再次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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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六日,胤禩派人送来了两只海东青,作为礼物给康熙。清韵看着蒙着布帘子的笼子,眉头和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声音憋在喉咙里,半点儿发不出来。
康熙站在她身前,她看不见前面那笼子里什么样子。只是看见他抬手掀开帘子,然后那笼子扑棱棱的落在了地上。两只垂死的海东青出现在她眼前。屋子里的众人乌压压的跪了下去。独留她坐着,康熙站着。
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清韵看见笼子的两只海东青无力的动了两下之后奄奄一息的卧在那,再不动了。屋子里像是盛夏里雷雨前的宁静,压抑的,晦暗的,甚至是瑟缩的。她觉得自己胸口被压了什么,喘不上气息来。
“胤禩,是在诅咒朕么?朕垂垂老矣,已如这两只畜生一样了么?”康熙问,声音轻的近乎耳语,可是每个人却都能清晰的听见他在说什么。
“皇阿玛,八哥断断不敢。这两只海东青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一旁的胤禟听见康熙的话,急急忙忙道。
“送来的人是老八的门下,谁能够动的了手脚?”康熙不看胤禟,眼睛只看着那两只海东青。
“八哥生性纯良对皇阿玛更是敬重仰慕,万万···”胤禟以膝为腿,向前跪爬了几步。
“八阿哥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康熙开口,不理会胤禟,自顾的道。一旁胤禟住嘴,看着康熙,眼睛微红,两只手紧紧地握拳,垂在身侧。
“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康熙转身,视线凌厉的扫过跪在身前的诸子。“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今日又送此病鹰,暗喻朕年老昏聩,命不久矣。”
停断了良久,康熙的声音幽幽响起“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第60章 时光流逝
“三姐,你脸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胤禛刚出了院门,便看见清韵从不远处走过来,免得微微发白,眼睛也没什么神采。
清韵抬眼看他,许久之后像是辨认过来是谁,才摇摇头,嘴里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姐进屋坐坐吧,喝杯茶暖暖。”胤禛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定有什么事情,搀着她进了院子,进了上房。将现沏的一碗酽茶放在她手中,才开口“姐姐有何事可对弟弟言说。”
清韵手里捧着茶杯不说话,眼睛看着胤禛黑色的袍角发愣。许久之后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辛者库贱妇?良妃一生何错之有,落得这般评定。数年前便有此话,而今又说,她不过是在出身上低了别人。”她说,低头去看手里缠枝绕蔓的青花盖碗。“是不是不在意了便可以狠心去伤害?那,对我呢?”清韵闭上眼睛,终于问出了在心底已久的话题。她相信康熙不会这么对她,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还怕,良妃那样清清白白的那字尚且是辛者库贱妇,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个违背了伦理纲常的女人呢?她的心止不住的在颤抖,在发冷。她是多么想去当面问问康熙,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把这些埋在心底。
胤禛的手一抖,差点失手跌了手里的茶杯。卡着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了无生气的女子,他的心头隐隐发疼。
“三姐是皇阿玛最为宠爱的女儿,今日何出此言?”
是啊,何出此言!清韵睁开眼睛微笑,一如往常,只是淹没深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