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为你们夫妻啦,只能互相留影,夫妻总是照不到一起去,这不成了一个人出来玩儿啦吗,这样回到家里孩子们和老人看见这叫咋回事呀,是要离婚还是咋的呀,那哪儿成啊!夫妻出来玩儿就应该在一起,形影不离,夫妻咋能分开呢,来,我帮你们夫妻拍几张。”
这“夫妻”二字使刘昌顺一下子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看,是说他和杨柳青。还从来没人称呼他和杨柳青为“夫妻”,这突如其来的称呼使他一时不知所措。虽然这是他的梦想,但是没人这样称呼过,真使他受宠若惊,他情不自禁地看看杨柳青。杨柳青瞅着刘昌顺咯咯地笑起来,刘昌顺刚要向大叔解释,杨柳青笑着对大叔说:
“谢谢这位大叔啦!正不好意思求人帮忙呢,如果大叔有空儿,麻烦大叔啦,给我们拍几张吧。”
刘昌顺将照相机递过去,大叔接过照相机左一张右一张拍了不少。他停下手突然呵呵地笑着说:
“听说话文质彬彬,有板有眼,看穿着打扮,整整齐齐,连领扣都扣着,你们夫妻是知识份子,城里人。可看照相的姿式,规规矩矩,死板板的,一张闪光的姿式都没有,全是二人标准相,又像是农村人。那哪儿成啊!知识份子就得像知识份子样,城里人就得像城里人样,要把照片照得洋气些,不能把照片照得土里土气的。夫妻吗,就要像个夫妻样,俩人抱在一起那有啥呢,要大度些,要有情趣,要浪漫些。爱是最美的,爱是高尚的,爱是光明正大的,为啥不把她表现出来呢?为啥不把她记录在照片上呢?等将来也好让孙子孙女们看看当年爷爷***幸福。你们看,你们右边那对,多大度啊,多浪漫啊,多有情趣啊。”
杨柳青顺着这位北京人所指示的方向看去,使她吃了一惊,她在心里说:“哇!好美呀!多浪漫呀,他们面对面的抱着,这该有多幸福呀,他们互相看着,笑着,这该有多快乐呀。”她转身对刘昌顺说:
“你看,那对多浪漫,多潇洒呀,他们有多幸福呀。”
刘昌顺看了看,低下头笑了。
大叔说:“你们不能总这样羞嗒嗒地装模作样,哎,说你们装模作样不好,不过你们还真是。夫妻之间有啥不好意思的。夫妻吗,到什么时候都是夫妻,不能晚间睡觉时是夫妻,有谁不脱得净光,穿着睡衣还觉着害事呢,什么都不怕,白天就成了陌生人,什么都怕。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的特点,我们那个年代两个人谁都不认识谁硬拉到一起,拜堂成亲。听我母亲说,她结婚时根本就不认识我父亲,他们婚后第四天才看见我父亲,在一起睡了三宿觉硬没看清我父亲长得啥样。第四天傍晚我父亲头疼回家了,才认识我父亲。原因是,我父亲起早贪黑地干活,再加上没有电灯,我父亲起早走了,没看见,贪黑回来了,又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也不认识谁是谁呀,就得在一个屋里住的时候看见了才认识。你说这费劲不?”大叔哈哈地笑起来,“你们不能像我们那样,照相时两人立正站在一起,双手垂直向下,目视前方,脸绷绷子,不准笑。你们应该现实些,灵活些,要把那些闪光的地方表现出来,留在照片上。来,我给你们当一回导演,听我的。”大叔向周围看了看,“很好,就以万寿山做背景,你们二人就站在那儿拥抱在一起,越紧越好。”
刘昌顺看看杨柳青摇摇头没动窝,杨柳青满面春风地拉过刘昌顺拥抱在一起。刘昌顺不好意思拥抱,双手松松地搭在杨柳青的肩膀上。
杨柳青低声说:“抱紧些,抱紧些,是真的,一点假都没有,是真的。早就想来着,没机会,只是没敢。今天在这儿就敢了,你抱紧些,是真的,不是假的。”刘昌顺一笑,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杨柳青。
那位大叔拍下这个场面,拍完后,他摇摇头,思索一下说:“感觉不够劲儿,要是能亲吻一下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