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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4 / 4)

忍痛出血。一时之间,竟也煽动起了“同仇敌忾”的“爱国”情绪。

其实这很好理解,平民百姓不管谁做皇帝,能勤政爱民,让他们安居乐业就行。贵族的光荣与奢华却是依附皇家而生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廷是优待降臣没错,可优待不等于重用,新朝廷自有它的功臣班底,那是降臣们无法比拟的。与其去新朝廷拾人牙慧,不如保住旧朝廷,那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的根基。

大难临头,梁国朝廷空前的团结,以往勾心斗角,互相甩脸子、使绊子的朝臣们忽然变成了亲兄弟,谁见了谁都勾肩搭背,甚至满眼悲悯,好像就要英勇捐躯、共赴国难一样,把已濒临绝境的梁孝帝看得一愣一愣的,莫非这就是兵法所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是趁热打铁,募集了大批军饷和兵马,举倾国之力在卫州设防,摆明了成败在此一举。

敌方“众志成城”,又占着地利之便,赵靖两军久攻不下,便显出了一些疲态。

算起来,从赵佑熙率军渡江北上,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始终是那支队伍,敌方则且战且退,不时补充新鲜兵源。人的体力和耐力是有限的,再勇武,也只是血肉之躯,谁都不是永动型的战争机器。

如果这个时侯能打个大胜仗,将士们一兴奋,兴许能一鼓作气打到上京去,把梁孝帝从宝座上揪下来。可现在他们面对的阻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长期相持,会让他们精疲力竭,等把最后一点干劲也耗完,就很不妙了。自古疲兵易败,像他们这种孤军深入的,只会越拖越疲,越拖越危险。

俞宛秋打量着身边陷入沉思的人,他又连着好几个晚上没回来歇息了,一向有洁癖的他,哪里受得了长期在军帐中作息,不禁心疼地说:“你嘴上都起燎泡了。”

“天热,上火了”,赵佑熙这样解释。今早就有人向他说起这话,并劝他出营散散心,大伙儿都知道,他分明是没休息好,着急上火。

这时谢长安已经带着人走了回来,向他摇摇头。刚才他已经想了各种办法,实在不能通过,别说骑马,就是光人,走到中途都得侧着身子,要遇到个胖子,非卡在里面不可。

“算了,回去吧。”抱着妻子坐在马上,离开那片山谷时,赵佑熙没有回头,不能过骑兵,就算步兵能过去又怎样?没有骑兵在前面冲锋陷阵,步兵去了只会送死。

“太子殿下,靖帝陛下带着人来了”,行馆的红墙绿瓦尚在望,就有人远远地迎上来禀报。

“他又来干什么?”赵佑熙一脸的不耐烦,嘴上的燎泡好像破了,痛得人心烦意乱。

这话叫手下人怎么答,只能诺诺地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接过马缰,就怕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俞宛秋本想悄悄从院墙边的游廊穿过去,才跨上台阶,梁瑾瑜就主人似地走出来,神气活现地摇着羽毛扇说:“贤伉俪好雅兴,如此局势下,太子殿下还能镇定若此,真乃大将之风也”

赵佑熙不咸不淡地回他:“再镇定也不若陛下,这个时侯还能到处串门子。”

梁瑾瑜笑得好无辜:“朕这不是来找殿下问计了么?”

赵佑熙拱拱手:“不敢,陛下的心计智谋,世所罕见。”谁能比你更奸诈。

梁瑾瑜亦把羽毛扇高举至胸前,俯谦逊道:“一人智短,两人智长。”

赵佑熙轻哂:“都说陛下治军严谨,令出如山,千百万军有如一人,看来传言非虚。”

**,你自己军营里那碰头磕脑的难道都不是人,要跑到我这里来找“第二人”跟你“智长”?

眼见唇枪舌剑愈演愈烈,已经避到后厅的俞宛秋只得出来打圆场:“请靖帝陛下到荷池边的水亭就坐,那里凉快,妾已派人备好茶水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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