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周的铁窗森然,而他,在这里。
林朗难受的闭上了眼,轻轻开口:“为什么?”
聂湛的眼光转深,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还是那样开口:“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
他忽然一笑:“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林朗痛苦的摇头,久久难以成言。
他看着她,渐渐敛了笑,淡淡开口道:“你放心,以老头子的本事,即便证据充足,我也没那么容易出事,更何况现在。”
他四下看了看,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有着与身俱来的高傲和不屑:“只要我想,没有什么地方困得住我,不过是不想老头子太难做,在这里等几天罢了。”
林朗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不是只是为了宽自己的心,看他的样子,并不像。
可是即便这样,此刻,他人在这里,对于他这样高傲的心性来说,该是怎样的耻辱而不甘。
越发的难受,避开了眼睛不去看他。
而他的声音,淡淡带笑:“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无论同情怜悯,或者害怕恐惧,都不是你会有的情绪,也不是我要的。现在也依然是这样。所以,收起你的那些愧疚,要你同情我,不如让我死了更利落。”
林朗抬眼,他子夜一样的黑眸静静注视着她,她困难的开口:“我……”
话未完,被狱警的敲门声打断,那人进来,神情里竟然带了几分恭敬,面色为难:“探访的时间到了。”
聂湛不在意的笑笑,微微点了下头,却并没有起身,那人虽为难,却也不敢多说,重新带上门出去了。
他对着她笑笑:“回去吧。”
林朗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于是他自己站起来,转身往那扇门走去。
她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开口,话语郁结在喉间,百转千回,只化为低低的一唤:“聂湛……”
那样的伤痛,那样的无奈而绝望。
他定住身形,然后缓缓转身,看着她,良久,终是一笑:“答应我一件事情,一直以来,我从来不说这样的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看着他,而他还是那样可有可无的笑着,淡淡开口:“你走了,就不要再来,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她在那一刻,痛得连呼吸都不能。
敲门声又再次响起,聂湛定定的看着她,一直成拳收于身侧的双手终于松开,不再压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遵从心底的意念。
他大步上前,在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之前,他的双臂,已经紧紧的困住了她,然后,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覆了下来。
他吻得很深,炙热的气息,强硬的力道,根本不容她拒绝。
有浓浓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唇舌之间扩散,而他,依旧不肯放手,执意的加深这个吻,直到彼此的呼吸都被夺走。
“但是,”他紊乱的气息和话语在她耳畔低低响起:“记得这痛,记得我。”
蓦然松手,放开怀中的温暖。
她的身体本就无力,突然之间矢了他的依持,跌坐在地上。
而他,却不再回望,也不再停顿片刻,毅然决然的转身,开了那扇铁门,重回那方阴暗的天地。
只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直是一张明亮温暖的笑颜。
月色下,女孩子笑容无邪,籍着夜风,送来一架纸飞机。
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拨动琴弦,一个一个寂寥的音符,如水一样,从她的指间,流进他的心底。
她帮他包扎伤口,神情专注,动作轻柔而细致,颈项间,有柔和优美的弧度。
她喊他,聂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