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转向自己的妈妈。
林娜和陈皓对望了一眼,知道瞒不住了。
“晓蝶的腿…没了…”林娜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非明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松开了抓住陈皓的手。怎么可能?前几天,她还在这间病房跟她有说有笑;住院前,她还上午下午跑去打了凉茶灌她喝;暑假他们还一起去逛街;她还坐在她自行车后面,大家一起爬观音山;出发前,她还给自己编了漂亮的麻花辫子;她们还一起拍了好多合照…。。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因为那笑容还能那样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林娜本以为女儿会嚎啕大哭,然而非明却沉默地留着泪,更让她担心。非明突然下床,一声不吭地穿上拖鞋往外跑。他们知道非明去哪里,明白肯定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后面。非明冲出病房,在楼梯前的通道前停了下来,茫然不知地该往哪儿走,就停在原地转了两个圈。陈皓走上前告诉她晓蝶的病房在位置,她又跑了起来。
隔着特护病房几米远,非明喘着气停了下来,许久都没再往前。林娜和陈皓都明白,非明也不敢上前。
林娜的心揪着疼,既是心疼病房里面躺着的那个女孩,也心疼此刻站在病房外的女儿。她明白非明的心已裂开了个口,能感受得到她此刻内心的疼痛和煎熬。如果让她知道晓蝶是在探望完她回去的路上出的意外,恐怕会无法原谅自己。该怎样去引导女儿走出后面这段阴暗的日子,她还没想好。毕竟,意外已发生,而非明往后要走的路还长,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因此事崩溃。不是她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女儿,而是出于母亲对女儿本能地保护。然而,此刻她能做的只是让非明自己去面对,因为伤心、难过谁也无法代替。于是她不再上前,让女儿哭够了,再带她回去。
陈皓上前拉起非明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去吧!”她挣脱了陈皓的手,挪着步子来到病房门外,再一次停了下来,浑身颤抖了许久才将手伸向门把手。可她还是没勇气转动那把手,又将手缩了回来。这时门开了,一个护士端着托盘站在哪里。非明侧身让开。护士明白这个女孩是来探望里边的病人,难过地看了她一眼后离开,没有将门带上。
门就这么半开着,非明看到病床前木然坐着的两个人,一边一个,那是晓蝶的爸妈。床头吊着的那一大包新鲜血液正顺着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淌入床上躺着的人的身体里。她终于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晓蝶。鼻孔里插着两根氧气管,虽然隔了几米,但是能清楚地看见晓蝶那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曾经那张粉红的笑脸,今后还会再出现吗?非明想到这里,眼泪掉得更凶。视线往晓蝶身上移,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非明许久才将视线往床单下半节移,平的。这个认知,让非明双腿顿时发软猛地跪坐在地上,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怎么也不相信,里边躺着的是晓蝶。里面的人显然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木然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将视线转回病床上人。陈皓带上门,蹲下身将非明紧紧地拥在怀里,默默地陪着她流泪。非明将手塞进了自己口里给自己咬着,她怎么也无法接受,从此晓蝶再不能跟她手牵手去逛街,再不能帮她编辫子,再不能跟她一起去爬山,更不可能骑着自行车来接她上学…。。
非明就这么跪坐在病房外哭泣,任时间随着眼泪流走,任自己哭得天昏地暗,直到没有任何知觉任陈皓将她背回病房。那一天,非明持续高烧,烧得医生束手无策,除了用药,还让护士不停得给她物理降温。高烧中的她,不停地呼唤着晓蝶的名字。林娜除了帮护士给女儿做物理降温外,就是默默垂泪。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女儿承受这一切。
非明病愈出院已是一周后。这一周,非明总是一次又一次徘徊在特护病房外,每次都是站在门外流泪。后面有一次刚好赵伟也在,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