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致的小瓷盅,拿了一个小布袋子包好,又颤颤巍巍地回身准备递到小花生手中,小花生面露惊恐地看着王九婆一步三抖地将瓷盅递给自己,生怕给打了,忙将画卷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瓷盅:“九婆劳心了。”
“莫要打了。”王九婆苍老的声音像深秋沙沙落地的叶子般,叮嘱着小花生。
小花生给了银子,正要转身离去,又听王九婆喊道:“小花生,你的东西落下了。”
小花生这才想起放在木桌上的美人图,这可是十两银子呢!王九婆抖抖索索地拿起画卷,一不小心就这么抖开了画卷,荆凉夏直觉得一阵眩晕,就看着一张老态龙钟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哎哟,这个美人图倒是好看。小花生,什么时候会欣赏画儿了?”
小花生尴尬地看着王九婆打趣地问自己,忙说:“这是世子嘱咐我买的画儿,明日是皇太子的生辰,这画儿啊,可是贺礼呢。”
王九婆怪怪地看了一眼画,又给卷好,递到小花生手里:“你们这些小子啊,就是爱美人爱得紧。”
荆凉夏浑身发毛地被王九婆看了一眼,又给递回了小花生手里,顿时就泻了气。得了,本以为小花生把自己忘了,一会儿就可以开溜了,结果这个王九婆那么热心肠。
小花生应声接过画卷,将画卷夹在腋下,两手端着瓷盅,谄笑着连忙谢谢王九婆,一步一点头地迈着匆匆步伐赶向世子府。
小花生脚程快,不一会儿就回了世子府,看门的张叔大声训着小花生太磨唧,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声把荆凉夏着实吓了一跳。
荆凉夏透过缝隙仔细打量着周边环境,这府院看上去颇大,但是没以前待过多年的东宫大,也没东宫看上去气派。也不知道那小花生七拐八拐拐向了哪里,只听一个急匆匆的年轻声音道:“小花生,你今日买豆腐花儿怎如此之迟!世子等着呢。”
“路上看到如玉堂早早地开了门,便应着世子的吩咐,买了美人图,耽误了些时辰。”小花生油滑地笑笑说。
“快给世子送去!”年轻声音催促道。
“好嘞。”小花生急忙点头应好。
如玉堂?作笑呢吧,荆凉夏听了,直翻白眼。自己待的画儿明明跟着个卖春宫图的肥头朱掌柜闯南走北,到处躲官府,何时出自如玉堂了?这小花生满口的谎话,为了扣下十两银子,捡幅遗落在街道上的画儿凑数,也真是够厚脸皮的。
小花生轻着步子,谨小慎微地拿着画卷和瓷盅进了内室。只听小花生一声恭敬无比的“世子”,荆凉夏的画卷便被随手放在了一旁。
一阵叮当碎响之后,那股豆腐花儿香又钻进了荆凉夏的鼻子,真是美味啊,只不过,这豆腐花儿没放葱吗,居然没有葱香味。
“世子,请用。”小花生谨慎地说着,荆凉夏实在看不到这个世子的面容,只得凭着语言来判断,这个小花生,怎么把自己放在那么偏的位置,面前竟是空无一物。
“嗯。”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随即便是轻轻的吮嚼声,荆凉夏闻着豆腐花儿香,直流口水。齐燕与她说过,画中仙不会腹饥,不吃凡物,荆凉夏听了直翻白眼,心中默想:那些凡物才是最美味的,知否?
“世子,我给您把画儿买回来了,如玉堂的,美人卧榻图。”小花生满是笑意道。
“你可看过了?”那世子道。
“我可是认认真真挑选的,如玉堂一开门,我就进去了,哎呀,满店的美人图啊,我一眼就看中了这幅,画中女子那可是朱唇如含丹,眉蹙如簪花呀!”
“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文词雅句了?”
“哎哟,这不是跟世子你学的吗?”
“少油嘴滑舌,把画给畅风,让他寻个精致的锦盒装起来,明日送去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