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卓东来现在体会到了,心脏被剑尖穿透,无力的震颤着,每颤一下,一股尖锐的疼痛就漫开。。。。。。。。
而比疼痛更甚的,是冰冷,比今天下的雪还要凉的温度,是剑锋渗入的煞气。对于疼痛,他一向习惯忍耐,只是寒冷。。。。。。。他曾经以为他也已经习惯了,却没想到原来还没有。。。。。。。。。。
他吃力的抬起眼睑,看见跌在地上的司马超群,看他双目瞪如铜铃,里面载满了难以言喻的惊痛和难以置信。。。。。。。。。。。。他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却没有力气再思考了。。。。。。。。。。他没有杀司马超群,也没有让人杀他,他说他是他的好朋友,说了就是一辈子,所以无论他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变,只是这一辈子。。。。。。。。。终于到头了。。。。。。。。。。。
他唇角肌肉抽动着,他似乎想笑,最终笑意还是没有成型,他眼睁睁看着剑身上那滴泪痕消失,似乎是饮了他的血,心满意足的离去,他忽然想仰天大笑,用可以把心肺撕裂的笑声来一场宣泄。可他到底没有,他只是咳出一口血,温热猩红,在雪地上晕开。。。。。。。。。。。
他是谁?他生的莫名,死的荒唐,他是谁?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只是人一直想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八成都会后悔,他以前一直明白,怎么如今竟糊涂了?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或许这就是轮回,他出生时,这把剑沾上泪痕,他的死亡带走这滴泪痕,而这滴泪恰是生平唯一一滴,他人为他留的泪水,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卓东来这一辈子,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谁肯为他的死流一滴泪?
少时,他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为了变强在所不惜,成年后,他为了达成目的也可做出任何事。他一直都很成功,他这种人本来也该成功的,所以人们敬他、恨他、怕他,他死了,他们只会欢欣鼓舞,但卓东来向来不是善人,见不得别人欣喜欢乐的样子,尤其这份喜悦是建立在他的死亡的基础上,所以他向来活的小心谨慎,因为这条命除了自己,就再没人珍惜了。。。。。。。。。
或许以前还有一个,但现在,就真真没有了。。。。。。。。
街上只有风和雪的声音,他感受不到任何人,只有这寂寞的天,这苍凉的地。。。。。。。。他站得笔直,缓缓呼出一口气,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他眼神空茫,看着一个无人的方向。。。。。。。。。
一个人曾以怎样的方式来到这世上,就该以怎样的方式离去,留给这片他或许眷恋或许憎恨的土地。。。。。。。。。。。。。。。。。一片淋漓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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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的速度极快,从大镖局到山间那间荒店,他走了九天,从那回到大镖局,他不过花了三刻钟。
紫气东来和他离开时没有什么不一样,或许是院子里的积雪又厚了一层,仆人清扫又吃力了几分,但杀生丸一点没空关心这些,他脑海中似乎有些纷乱的画面,耳边全是嘈杂的声响,他狠狠拽过院子里的仆役:
“卓东来呢!”卓东来没在这,不在大镖局,不在这附近任何一个地方。。。。。。。。
“红。。红花集。。。。。”
然后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光团远去。。。。。。
红花集距长安百里,杀生丸到那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但他现在将这时间强行缩短一半,他这辈子都没有尝试过比这更快的飞行速度了。
雪白宽大的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几乎要被呼啸的风撕裂,他面容冷峻如冰,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如刀的寒风割在脸上一样,红花集眨眼出现在眼前,他双目微眯,猛地朝那坠去。
这里或许已经是地狱,残破的灯滚入风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