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毅见他进来,吩咐的说着:“用饭吧,饭后还有些话说。”
“是!”张玉温作为近臣,有着饭菜,这营帐内的饭菜,自然不是筵席,也不聚桌吃,有资格的,每人一小几,桌几上有三个碟子——米饭,一菜,一汤。
没有酒,军中不许饮酒,虽然说王弘毅可以拿着一壶自斟,但是也没有。
吃着,张玉温看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震撼。
王弘毅桌上,不过多了一道菜,以示区别,式样和自己一模一样,很明显,如果不是要划分出君臣区别,甚至这道菜也不需要。
王弘毅现在是蜀侯,眼见这西益州举日可下,到时候就驾御二州十三郡。
王弘毅声势已成、权威日重,君臣明定,而其人虽然年轻,却坚毅果决,深沉厚重,确实是人主之象,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故意示廉而招揽人心,却还能和将士一样同食,这真是了不起。
张玉温心中暗想:“蜀侯果然有天下之志也!”
心中更发谨慎敬重。
饭菜吃完,又上着茶水随意用。
王弘毅命人撤席,正容问着:“外面雨下的怎么样?”
张玉温躬身答着:“雨下的正是时候,如果下了一夜雨,明天就什么都熄灭了。”
这时,一阵凉风在营帐缝隙里掠过,外面雨点转大,打在了营帐上,劈啪作响,接着隐隐约约亮了几下,就传来沉雷滚动声。
在一明一灭的电闪中,王弘毅看了一眼外面,笑着:“看来不用多问了,下雨好,不要考虑山火蔓延!”
顿了一顿,又带着轻松的口吻说着:“你说钱庆复死了没有?”
张玉温想了想,沉吟着说着:“主公,这事我也不明白。不过钱庆复毕竟是一方镇帅,再加上油弹看似猛烈,实际上烧到火旺还有一段时间,除非倒霉被立刻命中,应该死不了。”
王弘毅说着:“钱庆复死不死,已经无关重要了,明日我就进军,一举横扫,他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说着,站了起来,转了几圈,叹的说着:“实际上这人是英雄。”
张玉温心里一紧,起身庄重说着:“主公,此话臣不敢苟同,这人弑主一路而上,刻薄寡恩,横征暴敛,这时又引着蛮人入内,实是罪无可赦,是乱臣贼子,怎么是英雄?”
王弘毅一听就笑了,说着:“你说的不错,他是乱臣贼子,也是枭雄。”
王弘毅也觉得自己刚才说漏了口,自己是人主,一举一动一话都有影响,不能随便说,因此改口称枭雄。
沉吟了片刻,说着:“这人的资料,我反复看过,据说出身只是小兵,作战勇猛,屡有斩获,一路晋升到营正,后来几次弑主,清洗郡内,当上了大帅。”
“主公,这人文才武略都有些,可惜是居心不正,心田坏了,就无药可救,再多才能也只是助纣为虐。”张玉温欠声庄重说着。
王弘毅被他打断,只得住口,苦笑一声,没有继续下去。
不过就资料来说,王弘毅还是有些爱惜,也许是因为处境差不多的缘故。
钱庆复自小兵一路上爬,这过程何其难,王弘毅是深刻体会到。
地球上,中国历史上只有刘邦和朱元璋二人是草根崛起,连红朝的太祖都不算。
红朝太祖背后有国际,有大国,有组织,力量岂是区区一个世家可比喻,算不上草根崛起。
而刘邦和朱元璋能崛起,刘邦就是秦朝诛灭六国,又设郡县制,不但将六国贵族打倒,甚至本国贵族都扫荡大半,才有崛起的机会。
朱元璋是元朝扫荡中原,儒为九等,南人卑微,前面又有红巾军为王先驱,才有着问鼎机会。
除之千年大变,草根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