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过数年,那家客栈倒还在,而客栈老板和一个老伙计亦记得此事,证实了赵思德所言非虚,道水仙的确是犯急疾不治而亡,且赵思德也雇了大车扶柩离开上京城,只是去了何处就不清楚了。
回到府中,归拾儿心下烦闷,要想查明此事真相,必须得赶去赵思德家乡,挖出水仙的尸骨加以勘验。查实了赵思德有罪还好,但若是如其所说,惊扰了水仙阴灵清静未免于心不安,更难以自恕,当真有些棘手。
直至晚间,归拾儿仍未能作出决断,连修炼时也心浮气躁,许久也难以入定,只得索性收功,起身到院中散步。驱除心中烦劳。
转了两个圈子,心气稍觉平静,正要回房继续练功,忽有一人悄然出现在身旁。归拾儿一惊,凝神望去,却是多日不见的陈浩然,登时惊喜道:“大哥怎么会来,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陈浩然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来瞧瞧你的修行进度。今晚你怎么没练功,在这瞎转悠什么?”
既是陈浩然见问,归拾儿自无丝毫隐瞒,将与赵思德的过往种种说了一遍。
为 赵思德可不就是自己让慕容世家子弟遍寻不获,下毒暗害许承翰的嫌疑人么?陈浩然听过来龙去脉,几已肯定他就是凶手,也说了这件事,道:“如果他不是心虚, 何必费心隐形匿迹?定然是他无疑了……嗯,要找证据也不难。搜一搜这家伙的身和住处就是了,不过先别惊动他。”
果不其然,在赵思德身上一搜,便从贴身处搜出了几小包剧毒药物,其中赫然就有寸肠断。归拾儿怒不可遏,当即便要将赵思德拎出去千刀万剐。
陈浩然拦下他道:“别急,这样倒是便宜了他。”
归拾儿恨恨道:“大哥说的是,不叫这个狗杂碎受尽万般痛苦才死,倒真是便宜了他。”
陈浩然摇头道:“也先别急着折磨他,留着他这条命以后说不定会有点用处。你不妨暂且装作听信他。”
归拾儿微觉疑惑,不明白陈浩然用意何在,但既然大哥发了话,自己自然不能为泄一时之愤去违逆大哥的决定。当下点头道:“听凭大哥安排。”
回 到归拾儿房中,陈浩然传授他一篇修行口诀,嘱咐他暂停以前的修行功法照此修炼。这却是陈浩然考虑了很久,终究还是从令狐轻烟处拿来了能够抑制魔煞之气扩张 的修行心法。他为救狐狸精老婆苏素儿而自愿与天工老祖订下协议,早有心理准备,可以无惧永堕魔道。但慕容荻、归拾儿和高二牛三人得他真元筑基也将遭受入魔 之厄,却属无妄之灾,定要尽一切办法化解才行。
当然,他也并未对慕容荻三人隐瞒,而是照直而言。三人听后反应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根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均表示了一个意思,道他们的性命原本最多不过区区百年,到时大不了兵解便是,再怎么说都是赚了,心境之豁达令陈浩然颇是无语。
上京城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也比往年更要来得寒冷。 w。。 首发
朔风,挟着细细的雪粒,紧一阵缓一阵地从大街小巷中呼啸而过,路人均裹紧了衣衫,诅咒着这鬼天气,埋头掩面匆匆奔行。
一条偏僻小巷,一座独门独户的小宅子里,贾世充双目深陷,痴呆无神地瞧着屋顶发愣。过去这些天的经历,就像是在做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一般,让他现在还无法醒过神来。
他本来在一家商号做三掌柜,老婆是大老板的远房侄女,长得也有些姿色,衣食无忧小日子过得挺舒心。只要他循规蹈矩勤勤勉勉干下去,以后大富大贵虽然指望不上,熬成个小康人家却不成问题。
但后来偶然的一次玩牌,贾世充赢了十两银子,他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个月做牛做马拼命干活还赚不到五两银子,在桌子旁轻轻松松坐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