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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晚音倉促地別開目光。

夏侯澹眨了眨眼,戲癮又上來了,托腮問:「愛妃,是在偷看朕麼?」

庾晚音「噌」地起身就走:「我去洗洗睡了。」

夏侯澹還托著腮:「一起嗎?還能看到更多哦。」

庾晚音僵住了,瑟瑟發抖地轉過頭。

夏侯澹失聲大笑,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等庾晚音走沒影了,夏侯澹還孤身坐在原地。

他仍在舉杯小酌,只是嘴角殘留的笑意正在緩慢消失。沒了共飲之人,偌大的殿堂忽然顯得空曠,從鋪墁地縫裡滲出一股冷清的寒意。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朝他走來,跪在了他身後。

夏侯澹沒有回頭,輕輕放下酒杯:「白先生有信?」

對方雙手呈上一封書信:「請陛下過目。」如果庾晚音在場的話,就會發現這個風塵僕僕的暗衛並不在他們共同敲定的名單之中,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夏侯澹拆開信封,從中先掉出幾顆蠟封的藥丸。他頓了頓,抽出信紙讀了一遍,神情似有些不耐:「他還沒放棄呢?」

暗衛沒有說話。

夏侯澹將信紙放在燭上點了,順手倒了杯茶,服下去了一顆藥丸。這才吩咐道:「告訴他宮裡一切如常,繼續行事便是。」

庾晚音出了浴,烤乾頭髮,自行上了床。床上用品已經按照現代標準改良了一遍,現在枕頭不硬了,被窩也不涼了,生活質量顯著提高。

夏侯澹去洗澡的時間裡,她躺在床上還頗有點緊張。沒想到夏侯澹只是占點嘴上便宜,到頭來還是規規矩矩躺在三八線另一邊。

庾晚音在安保升級之後找到了安全感,最近睡眠質量很高。唯有今夜因為牽掛北舟,輾轉了一陣沒能入睡。

眼睛適應黑暗後,她忽然發現夏侯澹也沒閉眼,正對著床幔似看非看。

庾晚音猶豫了一下,悄聲問:「你也睡不著?」

夏侯澹閉上眼,呼吸有些粗重,模糊地嘀咕了一句什麼,好像是「就知道沒效果」。

什麼效果?庾晚音懷疑自己沒聽清:「你怎麼了?」

夏侯澹呼出一口濁氣:「頭疼。」

這麼嚴重嗎?庾晚音又猶豫了一下,朝他湊近了一點:「我給你揉揉?」

關心同伴很正常,她對自己說。

夏侯澹沒拒絕。但當她的指尖碰到他的太陽穴,他卻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庾晚音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覺到他咬緊了牙關。

「怎麼了?我輕一點?」

「……嗯。」

她也沒學過按摩,只能沒什麼章法地輕輕畫圈:「不知道能不能算個安慰——你這偏頭痛只是個設定,到最後也沒痛死——至少在你被刺殺之前,都沒痛死。」

夏侯澹繃緊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語帶嘲諷:「那真是安心了呢。」

「哎,別這樣。」庾晚音不跟病人計較,她自己痛經的時候也是個人間炮仗,「回頭讓北舟給你檢查一下,看看是腦瘤還是中毒唄。他在江湖見多識廣,說不定認識一些太醫不認識的毒。」

「嗯。」

庾晚音悄聲問:「你其實還是怕死的吧?」

她的指尖很軟,還帶著被窩的熱度。

夏侯澹勾了勾唇角:「不好說。」

庾晚音就當他不好意思承認:「沒事,我也怕的。不過你這個總裁得調整一下心態,拿出點幹勁來,這次就算北舟沒能拿回那書,我們也還能再戰……」

「放心吧。」夏侯澹打斷了她的預防針,「只要你還不想放棄,我也不會。」

庾晚音對著虛空咂摸了一下。

是她太敏感,還是這句話真有點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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