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老这一屋子的破烂不感兴趣,不留一点口德的往死里埋汰周老,看着两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拿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汉代石制纺锤互相埋汰,唐豆就感到阵阵头疼,干脆从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没想到翻开书册以后发现竟然是一本珍贵的《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不由得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是以明代项元汴编著的《历代名瓷图谱》为原本著录的,书中记项元汴平生所见所藏的宋元明诸窑名瓷八十三器,并为之绘录图解。
项元汴原著稿本原本收藏于怡亲王府,在清末那个混乱的时期流落民间。得主想要将原本卖给当时的德国驻华公使布兰特,但精明的布兰特私下找人绘制了副本后将底本归还了卖主。
原本后来被英国人布歇尔购买带回了伦敦,可惜却焚毁于火灾之中。
后来布歇尔找到了替布兰特绘制副本的画师李澄渊,求得摹本,1908年以此为底本出版了英文译本。
今日唐豆手中的这册郭葆昌校注、福开森参订的《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是对照两册摹本所制,堪称民国时期最为豪华的出版物之一。
更为珍贵的是,在这册《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中,在每一件瓷器的附图页都夹着一张便签,便签上写着周老赏玩这件瓷器时所录下的心得和点评,别看这张便签上面的字数不多,却是展现给了唐豆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令唐豆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两个老头依旧在那儿争论不休,而《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中记载的八十三件瓷器唐豆也不过仅仅看了六样,这时书房的门轻轻敲了两下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未语先笑:“爷爷,杨爷爷,吃饭了。”
“嗯,小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老望着门口的青年说道。
这个年轻人正是周老的孙子周睿,本来今天周老安排他到高速出口去迎接杨一眼等人的,不巧周睿单位里有项工作脱不开身。
周睿笑道:“我早就回来了,刚才还进来给您和杨爷爷送过茶水,就是你们谁都没搭理我,呵呵。”
周老往他和杨一眼中间的书几上看去,还真有两杯茶水,不过早就已经凉透了。
周老向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唐豆看去,见唐豆面前也有一杯茶水,不过这小子却一手捧着书,一手用手指蘸着茶水在茶几上鬼画符般的画着一些器形,跟走火入魔了一般。
周老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个臭小子,比我当年还要痴迷。”
周老的笑声终于惊动了唐豆,唐豆尴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舍不得将手中的那本《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放下。
“臭小子,吃饭了,等吃完了饭再研究。”周老笑着骂了唐豆一句,搀扶着杨一眼向书房门口走去。
唐豆讪笑着依依不舍的将那本《校注项氏历代名瓷图谱》放回书架,这时一旁一直含笑看着他的周睿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这位一定是小师叔吧,这一段时间总听爷爷提起你,差不多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唐豆急忙握住了周睿的手,尴尬的笑道:“你一定就是周睿了,你年龄比我还大,咱们各情各论,就相互称呼名字好了。”
唐豆是周老的徒弟,并非周老当校长时教出来的学生,这可是真正的传承,按辈分可是比周睿高出了一辈。
不过唐豆被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的周睿称呼为师叔,感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周睿呵呵一笑,握着唐豆的手摇了摇:“小师叔,你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你是长辈,喊我的名字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要是喊你的名字,估计老爷子得扒下我的裤子打屁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名国家干部,要是被老爷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