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天灭地的气势,将一室的宁静打破,立柱十二枝铜灯上的烛火无风自动,风铃摇曳,叮当作响。
“说,你还有和谁通了气,除了那死了的女刺客,除了柔妃,除了宫里的老太妃,朕要知道,还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你掂量下后果!”
林渊沉默了许久,然而,他最后终于还是道:“陛下,这些事,是臣一人的主意,与各位娘娘无关,陛下要责罚,臣一力承担,臣还是那句话,即便回头重来,臣,依然会如此做!”
“好,很好,果然是一头倔驴,好!”殷楚雷怒极反笑,呵呵道:“朕的家事,你也要管,你这个丞相,做的可真是够尽职!啊!”
“陛下,国君无私事,君王的家事,关乎国体,关乎礼运,关乎国之存亡,岂是和布衣平头可以论的?陛下可曾想过,那公主,乃前朝之公主,裴氏江山已然归我大殷,前朝余孽,岂能母仪天下?陛下虚悬后位,难道不是要让裴氏为后?可是,如果此女为后,那些跟随陛下荣辱与共的臣子们,能甘心么?这些人手握重权,陛下若不是能平衡制约,天下岂不又要乱?”
“况且,自古立嫡为储,乃是天理,可是,裴氏后代若是大殷之储君,这天下,难道还是我大殷的么?裴氏孽君裴奎砾临死曾言,天下还将是裴氏的,陛下难道忘记了?真能让他得逞么?”
林渊固然固执,固然冷酷,然而他说的,条条在理,居然让殷楚雷一时无言。
半晌,殷楚雷冷哼了了下,道:“朕的天下,朕自有法子守住,岂容你们随意杀人?朕的女人,是你该动的?”
林渊长叹一声,道:“臣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解决掉这个陛下盛世之路上的绊脚石,陛下要杀要剐臣都不怨,但是,臣依然要劝陛下三思,那位公主,心不在后宫,陛下强留,对陛下,对天下,都不是好事,陛下不忍杀,那就放了她吧,中山王乃北邙山之后裔,杀之不得,可是您若强占他妻,恐怕会令您的名声大损,陛下的文治武功,也将会抹上不光彩的一幕啊!”
殷楚雷突然大声道:“闭嘴,林匹夫,朕容忍你很久,是因为你确实有理,可是你三番四次忤逆犯上,朕受够了,你下去,还是想想你明日该如何收场吧,退下去!滚!”
夹裹着一股余怒未消的气势,那带着七章虫纹赤黄常衣的帝王,背着手,高大俊婷地踱步从前进绕过月洞门走了进来。
一见他进来,高景便跪倒道:“陛下,夫人的药是时辰了!”
那点点怒意立刻烟消云散,只道:“呈上来!”一撩袍,坐到了我边上。
侍女恭恭敬敬端着托盘递过来一晚用翡翠玉碗乘着的药汤来,他大手接过,揽过我,柔声道:“乖,来,把药喝了,太医们说了,你这身子亏空太久,须得好好调理,这些药,固本养元,你的毒才能去得干净!”
我扬扬脖子,却在触及那双风云变幻的眼后,低下头,乖乖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灌进口中。
这位有着一双魔魅的豹睛虎目的主人,已经将他浑然霸气和唯我独尊的威严融合的天衣无缝,再次清晰的视野里,他高大俊美,瑰奇宏伟。
麦色的肌肤,映衬着金灿灿的冕冠,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其上,都给这个无比尊贵,无比傲然的男人以最完美的修饰。
还有谁,比他更适合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尊贵华衣,这独一无二的煌然修饰。
尤其是那眼里,比起曾经的灿烂恢宏,更深沉,更广袤,更如同浩瀚宇宙,深不可测。
这样一个人,光芒万丈,却就在咫尺,顿时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透不过起来。
我不敢冒险和他冲突,尤其是,我记得那两盒东西,□裸的威胁下,是王权统治下的唯一,是不可罔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