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动,兀自禅坐静心,由着那少年折腾,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倒不想那小子上不来直接就拿小石头扔他了,不过却是被梵天的护身气罩弹开,砸到了他自个儿的脑门上。
少年捂着脑门蹲下嗷嗷着直揉,又气又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闷闷不乐的坐到一边双手撑着小脸盯着梵天发呆,发呆,继续发呆,这一坐,便一直坐到了天黑,然后,又坐到了天亮。梵天以为他是撑不过一晚就该睡去的,倒不想一直坐到第二天那少年竟然还盯着他瞅,看似还毫无倦意,这才起身,从佛岩上飞身而下。少年见状,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躲到了小树后面,探着脑袋瞅他。
“饿了吧?”
这话,自然是对着那少年说的,少年探着头,眨巴着金色的眼睛瞅了半饷,又嚷嚷着“豆豆,豆豆”,也不知道是想吃豆豆,还是根本没听梵天说的什么,仍旧执着着他头上的舍利子。
梵天顿感无力,一个半大的孩子,定是不可能会学辟谷术的,昨儿个到现在都未吃东西,怎会不饿,自己问他简直就是多余,于是便转身去了厨房倒腾了半天才找出一包包在纸袋子里的面来,便亲自动手做了点简单的素面。
烧水,拿面,丢进去,再倒出来,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多余动作,连调料什么的都省了,真的是素到不能再素的素面。
没办法,能找到一包面已经是奇迹了,哪还有什么调料,吃剩的各种药材倒是多的很,好吃不好吃自然是不敢保证的,天知道他多久没进过厨房,都不知晓辟谷多少年不曾进食了,就连那面,放了多久他亦是不知的,心里琢磨着该是他徒弟业途灵逢年过节什么的给他送来的孝心,应该不会很久,却不想他都辟谷了,业途灵还给他送面作甚。不过现下总归是做出来了,好歹也算是一顿。
少年一直扒着厨房的门,躲在外头看着他,直到梵天招呼他过来吃面,这才满脸嫌弃的跑了。
“……”
梵天这会可真是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想他百世经纶一页书,什么时候下厨做过东西给人吃啊,那小子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脸嫌弃。若非看他痴傻而且还未弱冠,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昨儿个到现在都没进食就在那坐了一整天怕他饿到,这厨房,他梵天是决然不会进的,这下倒好,还被嫌弃了,倒让他怀疑那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不吃,那便饿着,饿昏头了看你吃不吃。
梵天如是想着,将面又倒回了水壶里。是的,水壶!他这厨房除了烧水泡茶便是熬药,从不做饭哪来的锅,总归也是烧东西,水壶便也凑合了。
于是这一天,依旧是一个打坐,一个看着,没有交流,更没人吃饭,像是在比谁撑得更久。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又是天黑,少年或是觉得无聊了,便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人头,然后又像是生气般的给擦掉了,梵天只瞥到那满头的豆豆,便猜想他画的该是自己,至于为何生气么,总归不是生气上不来,就是生气没饭吃吧。却不料少年越画越生气,擦了又画,画了又擦,然后又开始挥着拳头敲自己的脑袋,囔囔着“豆豆,不是,豆豆,不是”,若非梵天及时下来拉住了他,他就准备去撞树了。
“怎么?又头疼?”
“不是豆豆,不是豆豆!不对!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仙儿想不起来!”少年捧着脑袋乱晃,一边狠狠踩着地上的画,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总是不清楚,画出来的人皆是豆豆,但却不是他脑海中闪现的,怎么画,都画不出来,怎么画,都是豆豆,就算想到头疼欲裂,画出来的还是豆豆,他恼着推开梵天叫着,“不是你,不是豆豆,不是你!”
“仙儿?”
梵天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看来,他至少想起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