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徐徐加快步伐,叹了口气,并不否认:“如果皮小心和鲁克背叛你,出卖你,亲自在你后心捅一刀,把你身边的王断王歉诸海棠等等都害死了。你最恨的会是谁?”
王策侧脸,神色认真地说:“阿皮阿克不是我的部下,从来都不是,他们是朋友。能交一辈子的那一种。”一拍脑门,他恍然:“是了,我忘了,你没朋友,更不要说相交一辈子的朋友。”
唐帝轻轻咳嗽起来,脸上浮现一层青光。
王策没打算讽刺下去,重新转回正题:“所以,顾氏一脉三家,最恨的就是唐家。而我,很不巧是顾氏和唐家的血脉。我猜,不光是你很矛盾很复杂,费饮血他们也一样吧。”
王策用力挥拳,似乎说出某些人的心声:“这个顾策,算是自己人呢,还是敌人呢?”他耸肩,挤眉弄眼:“反正换了我,肯定纠结得要死,心情复杂得一塌糊涂。”
“没准,就是因为这种复杂的矛盾的心情,你们才会有一些看似矛盾的做法。”
比如王策逃离北唐那一次,唐帝先大肆抓人,然后,抓回来没多久,又故意放纵王策离开。也许,这就是顾博复杂矛盾心理的体现呢。
当你处于两难的尴尬处境时,眼不见心不烦,永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唐帝默然,似乎被王策戳中心理了。
王策没指望他会承认什么,一个时刻在演戏的人,一个把做戏融入骨髓里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某些事的。
细细想来,王策也不免蹉跎,用力的折下一条树枝,叹气:“我发现,我估算错误了。有公主的血脉,费饮血他们未必会向我效忠。”
九洲是一个很有传统,也很讲究传统的世界。父母打骂后辈,没有人会指责,可儿女打骂父母,那就是大逆不道。弑父是一个天大的罪名,武帝也绝对承受不住万夫所指。
王策不敢,也不能主动公然对顾博出手。除非,顾博率先出手,然后他王策自卫反击。
严格地说,杀子不算什么罪行。父母打杀一个忤逆不孝子,官府根本就不会过问。王策和顾博的情况,稍微复杂一点,不能直接照搬这一套。
总之,顾博若亲自杀了王策,费饮血等人肯定会有情绪,甚至会寒心。顾博为此遮遮掩掩,不敢漏一点线索给费饮血等人,就是不想引发类似的连锁效应。
当然,王策有公主的血脉,费饮血等人在对顾博寒心之余,会不会选择王策,也实在不好预料。
……
白皑皑的雪地上,一连串的脚印蔓延向远方。
从北镇一带,沿着官道两旁,一路慢悠悠的前进。王策和顾博,互相似乎和睦,却隐隐保持距离的一边交谈一边前进。
王策是一个演技派,顾博是一个更加老练精湛的演技派,二人之间一派和睦的气氛很有迷惑性。也许,只有互相之间的距离,才隐隐说明了某些真相。
“我有顾虑,你有忌惮。”
冬夜无雪,王策的话在白色的雪地上飘荡:“不如,各自退一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唐帝发出轻轻的低声咳嗽,缓缓抬头,不知是黑夜的感染,还是本身如此,目光深邃且漆黑:“不论你身上是否有公主的血脉,首先,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要继承我的基业。”
“我三番四次的说过,今次,不妨再说一次。你是我唯一的血脉,我的基业,绝不会拱手交给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唐帝的诚恳没能打动王策,或许该说,唐帝是一个好戏之人,王策不是。本来差不多撕破脸皮,再演一出父慈子孝,就未免太傻逼太白痴了。
王策已经懒得再演戏了:“莫要再扯这些话了,干脆一些。我说了,各退一步。我不贪图你的或者顾氏的什么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