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现。那么,不要先以恶意去推测别人,该如何防止别人的恶意(以欺骗为例)呢?比如有弟子就向王阳明提过这方面的担忧:“人情诡诈多变,如果用诚信应对它,经常会被它欺骗。很多骗子行骗成功就是利用了人们的厚道和诚信。但是,如果想不被骗,必须事先能察觉,可事先察觉的前提必须是把每个人都当成潜在的骗子。可这样就违反了孔子‘不要预先猜测别人欺诈自己,不要预先揣度别人不诚实’的忠告。也就是说,我这样做,就把自己变成了那种不诚实、不厚道的人了。”
王阳明告诉他:“这是孔子针砭时弊而言的,当时人们一心欺诈别人,做不诚信的事,而深陷于欺诈和不诚信的泥潭中;还有人不会去主动欺诈别人,但是缺乏致良知的能力,而常常又被别人所欺诈。孔老夫子并非是教人事先存心去体察他人的欺诈和不诚信。只有心怀不轨的人才事先存心,把别人看成是骗子。可即使他时刻防备,也很难不被欺骗。原因很简单,他把别人当成骗子,就证明他也是骗子。他总是防备别人,心力交瘁,偶一疏忽,骗子就乘虚而入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苦下致良知的功夫,就可以避免被人欺骗,更可以避免别人的攻击。问题是,攻击和欺骗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而在对方的手中,比如杨廷和,他即使知道王阳明没有把他当成坏人,也不会撤销阻挠和攻击王阳明的行动。
王阳明绝不能来中央政府,这就是杨廷和给他自己和他所控制的政府定下的基调。杨廷和和王阳明结怨已久。王阳明当初在江西剿匪,不停地给王琼写信报捷,信中只字不提内阁,杨廷和这位首辅面子上当然过不去。王阳明在这件事上做得的确有些失误。人人都知道,他王阳明虽然是兵部推荐的,但内阁位于兵部之上,王阳明至少应该提一下内阁才对。另外,杨廷和在思想修为上和王阳明也是水火不容。所以杨廷和对臣僚们说:“皇上要王阳明来京肯定是寻找外援,王阳明的主张必然和我们的相反,所以他绝对不能来京。”
有人认为王阳明来到京城后无依无靠,他的弟子都聚集在政府下层,无关大局,杨廷和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杨廷和严肃地指出:“王阳明非同小可,不说他那野路子的学说,只看他在江西短时间内创建的军功就能说明这是个狡诈多端的人。这种人,不能让他来京城。”
其实,杨廷和还有一点忌讳没有说,那就是,王阳明和王琼的关系非常密切,他担心王阳明来京后皇上会重新重用王琼。
他对朱厚熜提出自己的意见,朱厚熜的娃娃脸阴沉下来:“我是皇帝,任用一个人还需要你的许可?”
杨廷和吃了一惊,他发现皇上对他的不满已溢于言表,不过他明白皇上对他的不满还只停留于言表,他说:“先皇才驾崩,此时不宜行封赏之事。”
朱厚熜跳了起来:“这是哪门子规定?”
杨廷和是法律方面的专家,这种规定他随时可以找出一百条。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地面,仿佛地面有法律条文一样,滔滔不绝。
朱厚熜发现在这方面他远不是杨廷和的对手,摆手示意他停下。他知道自己这次请外援的行动失败了,但他还抱有一线希望:“我是皇帝,君无戏言,如今已宣王阳明来京,难道要我食言?”
杨廷和早已为他想好了王阳明的结局,这想法是非常随意的:可让他返回江西南昌,继续担任他的江西巡抚。
朱厚熜深深地鄙视起杨廷和,因为这实在不是对待一位功勋卓著的高级官员的态度。可杨廷和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这让他如芒刺在背。
必须要扳倒杨廷和!这是朱厚熜当时最真实的想法。但现在,他只能忍耐: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王阳明走到钱塘,杨廷和的圣旨来了:国丧期间不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