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觉得这是个多么褒义的词。
“你所说的内部破坏具体说来分有好几种,”库洛洛将双手搁在下巴上,静静地看着纲吉,嘴里却淡淡地吐出话来,“有感染病毒死亡,有内脏老化衰竭,有中毒死亡,有药物失控死亡等等……”
说着,顿了一下,墨色的眸子忽然闪出些晶亮的光来,“那么,你觉得……那个男人是哪一种?”
哪一种都不是。
纲吉虽然在心中默默答话,但表面上却因为不确定是否应该将其说出来而显得表情僵硬。自然,这模样都落入了那三人的眼里。
于是,库洛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飞坦,跟着他。除非他要死了,不然就不用出手。”
说完,顿了顿,接着补充,“当然,是轮班的。你没耐性的时候,可以换我或者侠客。”
小杰分明觉得触着自己肌肤的那手指明显抖了抖。
而纲吉呢,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上帝,给我一刀吧。
从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微微有些暗了。
库洛洛没有对此次的事件透露任何他所知道或者推测出来的线索,所以,一出门,纲吉就乱挑了一条道路向前盲目地走着。
脚下的土地渐渐被掩盖光芒的黑幕给染成深色的基调,然后这种色调逐渐在视野中蔓延开来,仿佛要延伸往整个世界的尽头。
纲吉一直以为都觉得流星街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喧哗和张扬。比如现在,周围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与其说是安静,更不如说是没有生气。
有种死般的沉寂。
除了身后一直没有断过的轻微脚步声——
“那个……我们该去哪儿?”
纲吉僵硬地回过头去,就见飞坦抬起他细长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纲吉一眼。纲吉甚至觉得他埋藏在面罩下的嘴角是微微勾起的。
但从他深沉的嗓音却打破了纲吉美好的幻想——“我怎么知道。”
说着,也不等纲吉回答,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纲吉身前去。
“是最近几天有连环杀人事件,所以大家都躲在屋里不出来了么?”纲吉走过一些小巷子。在安静到诡异的黑夜中能清晰地听见有浑浊的呼吸声在周围此起彼伏,但用肉眼望去,却见不到任何从黑屋中探出的眸子。
这感觉很不好,像是被人监视了一般。
“不是。”飞坦居然回答了纲吉的问题,这让纲吉有些微微吃惊,“流星街也是有流星街的规则的。别以为现在周围很安静,就将夜晚的流星街当做是安全的,事实是恰恰相反的。并且,流星街的大多数居民也是更愿意平安地保住性命的……”
第一次发现飞坦居然这么多话,纲吉不禁顿了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独自越走越远的飞坦。
夜,又深了。
周围开始泛起摩擦似的细碎的声响。像是虫子成群结队攀附上皮肤的声音,又像是角落中滋生出的无穷尽的闲言碎语,它们与身周不断漂浮而来的腐臭味一起渐渐向纲吉靠拢。
而前头的飞坦仍在不紧不慢地走着,说着。就在纲吉以为他快要抛下自己离开这个小巷口的时候,飞坦转身了。
“所以,你所感觉到的安静,一半是不语的人,另一半是等待猎物的人。”
月亮升起,云层过处,忽然透出些亮眼的红色。不鲜艳,但却很清冷,那凉凉的颜色将对面飞坦金色的眸子映照得异常明亮,眼角处甚至都透出些若有似无的殷红来。
像是嗜血的怪。暗夜里的杀人魔。
总是在黑夜中才现出原形。
纲吉一下子有些懵。难道库洛洛让飞坦跟来是直接想将自己杀掉?或者说……眼前这个飞坦已经被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