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旁人儿的异样,我侧目望去,看见维多利亚那张紧绷着的脸。
她用力咬着嘴唇,挺拔的琼鼻皱了起来,长长的香丝肆意散落,搭在肩上遮住半面容颜。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美到惊心动魄、不可方物,美到让人觉得像是一场短暂的梦。
只是此刻,以往柔润细嫩的肌肤,已经变成略显病态的苍白,宛若月牙般翘起的睫毛轻颤着,眼睛用力眨了几下。
整个宅邸蓦然寂静无声。许久之后,维多利亚扯起嘴角,轻笑起来。
“哈哈。”
她笑的很复杂。
这是我在她脸上看到的第一个笑容,或者第一个表情。在这之前,她总是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将情绪深埋在心底,表面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展露,冷静到让人心悸,完全无法捉摸她在想些什么。
可这一刻,维多利亚终于笑了出来。那笑声里包含着不屑,嘲讽,难过也许还有着一丝委屈,我能感受的到。
我总算真真切切察觉到她的情绪,我明白她是真的受伤了。
咯噔、咯噔。
维多利亚迈着缓慢的脚步上到二楼。她将身子倚靠在栏杆上,背对着楼下怒目而视的母亲,高高仰起头来。
受伤的她,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天鹅。
“母亲,你到底在做什么。”
轻声吐出问话,俨如以往的淡漠如水,不曾掀起波澜。
楼下的太后被这句话问的一愣:“什么我在做什么?维多利亚,你在说什么蠢话?”
维多利亚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我能理解他们所有人,除了你。”她喃喃说道,就像是自说自话一样的言语,“早些年,父王还在的时候,叔父一直都想和他争一争。只可惜,他差的太远。后来父王死了,执掌大权的人也是你,不是他。再后来,叔父让人毒死我弟弟,又多少次想要我的命,用尽各种办法。可是,他一次都没能成功。直到加冕仪式那天,他也只能在一旁站着、看着,为我献上掌声和祝福。”
“所以他恨着我们,恨着王室。克莱夫家族帮他洗钱,又给他许诺诸多好处。他帮着外人对付我,我能理解。”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少污蔑你叔父!”
维多利亚没有理会楼下母亲的叫嚷,只是兀自说话。
“还有其他人。萨利叔叔、安德森姑妈、拉维尔表兄我很了解他们,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废物、懦夫。只要有人把剑搁在他们脖子上,再给块蜜糖吃,他们就什么都愿意做。这些人窝囊、怕死,像狗一样舔食着克莱夫家族丢给他们的蛋糕屑,然后再联合起来,一起帮着外人对付我。”
“很可笑,不是吗?他们在外人面前甚至都不敢大声讲话,却能跑到我这里耀武扬威。只是因为他们明白,别人会杀他们,可是我不会很简单的道理。你看,我都能理解。”
“我唯独不能理解你,母亲。那些人他们杀了你的丈夫,杀了你的儿子。现在,他们又在绞尽脑汁对付你的女儿。只是很可惜,他们拿我没什么办法,所以才会让你跑过来做说客你来了,真好。我真高兴。”
这一番话,维多利亚说的不悲不喜,就像是在阐述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只是我听着很心酸。
维多利亚没喝酒,可她仍然讲了这么多话,那只是因为她在乎罢了,是她母亲说的话伤到了她。
和维多利亚相比,我是幸福的。在山特尔堡,父亲母亲都很疼爱我,他们忍受不了我受一丁点委屈,有最好的东西都会先给我。可维多利亚呢?她所有的亲人都在针对她,连她的母亲也是这副样子。
她还有可以信赖的人吗?
她太孤独了,她怎么可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