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长,骑士长!咳咳”
风啸灼寒交替,扬起的飞尘朝更远的地方扩散而去,后方的角马嘶鸣不断,被震波扫倒的骑士们陆续站起身来,无数杂乱的喊声里,两名金甲战士将骑士长重新从地上扶起,大声对他喊道:“您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松手,呼”
骑士长喘着粗气,推开两人后摇摆站稳,用力甩了甩发昏的脑袋,这一甩牵动的腰侧的顿伤,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的老家伙,炼体之力真是野蛮”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腹围甲侧面已经被阿普菲尔砸地凹下去一大块,变形的金属将胸口都压地有些呼吸不畅,但此时想脱下来却根本没有那个时间,骑士长心跳的厉害,听着周围人纷乱惊惶的呐喊,有某种惴惴不安的情绪浮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意识到似乎又有新的变故发生了,只是脑袋里仍然混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地扭头问了身旁的骑士一句,而后,视线望向前方的天空,呆了一秒,眼睛陡然瞪大了。
“啊”
骑士长张了张嘴巴,突然失语。
“后撤!后撤——”
“那黑球炸开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
“都别追了别追了!恩典天枰!所有人回防——!”
“骑士长!骑士长——”
乱七八糟的喊声从四面响起,伴随着踏响的兽蹄,骑士长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声唤着自己,但他已经思绪宕机,无暇顾及。
轰——
血色的闷雷自灰空劈下,照亮了他颤抖骤缩的瞳孔,在那里倒映出的,是远方诡异而绮丽,不知何时从荒土升起、高达百米的巍然冰岳。
而自那冰岳的顶峰,此时仍有无数华美湛蓝的冰凌,在漫天烟煴的雾白色霜冻与冰星碎芒里,绽放出一朵又一朵霜寒之花。
暗红的血雨像倾泻的帘幕,自高空淅淅沥沥落下,打在冰岳、打在冰岳之巅盛开的冰花瓣上,蒸腾而起的细雾袅袅萦绕,交织在霜白的雾里,搅动高温,让扑面而来的气流时而焦灼,时而冷如寒潮。
晦暗的天空之上,滚滚黑云被先前的圣光驱散出来硕大空洞,此时又开始重新聚集,翻滚着闪出红雷,雷光如利剑斩向荒土,炸出巨大而可怕的闷响。
那仿佛就像是
神明即将降临一样。
“神明保佑”
骑士长在胸前比划着十字,祷告词不禁脱口而出,他看到四周有不少的骑士和修士,都与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为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撼,感到茫然无措,感到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远处身负重伤的卡洛斯已经竭力爬到了阿普菲尔的身边,却又不过分靠近的位置,因为老媪此时身上缠裹的黑气浓度,已经不是能随随便便接近到两三米内的程度了。
她仰躺在地上,破碎的重锤就丢在一旁,原本便满目疮痍的身体,在被圣光正面扫中之后,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焦黑无比,皮肤干枯肌肉萎缩,好多处伤口都溃烂的露出了内脏和骨头。
老媪再也无力抵抗深渊的侵蚀了。
她正在快速的死去。
只是那仅剩下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天空,盯着那冉冉而起的冰山大雾,看着血一样的雨帘“哗啦啦”,仿佛无休止般洒落,将冰山浇的炽热血红。
她望着那诡秘离奇又浩瀚宏壮,难以言喻的场景,片晌,艰难地开口了。
“卡洛斯小子”
那话语声不再狂放,气息也变得无比虚弱:“你之前到底为什么要走啊”
卡洛斯喘着粗气,在不远的地方费力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