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粗略查看一眼身体。
黑雾升腾间,裹在漆黑之焰下的甲胄,将手臂、胸口,一直到小腹的位置覆盖的严严实实,唯有肩、肘关节处留下了断层,却被延伸出来的,一层带着倒刺的弧甲完全笼盖。这样即不会影响活动,又几乎没有死角,连脑袋也被包着,颈甲也能感觉得到,只有脸露出在外。
甲胄通体墨黑,铠片层层紧扣。腹部之下,泛着白光的黑炎熊熊燃烧,同样由黑甲构成的裙摆一层叠着一层铺开,就像中世纪宫廷风蓬松宽大的礼裙,却完全不需要裙撑,甲胄本身的硬度已经足够,漆黑的裙摆一直延伸到小腿往下的位置。
由于被宽大的战裙遮住视线,我看不到腿和脚的样子。但我能感受到被甲胄包裹的舒适感,下面绝对不是真空,而是被同样漆黑的甲胄覆盖严密,完全不必担心多余的事情。
好像有点帅
突然就想照照镜子。
但现在不是时候,算了
黑炎轰然散去。
黑雾扭动着返回体内,又再一次涌出来。尘埃般细密的灰烬自眼前飘散,十数道手臂粗的烟蛇环绕于我的身体周围,在五六米外飞速游动,仿佛最可靠的防御巫术,警戒着任何的风吹草动。
可是等爆炸的冲击在远方消散殆尽,扬起的黑灰都落了下来,我也没在周围感觉到有任何风吹草动。
这里
真的没有活人了吗?
我缓步朝前走去。
走出被死烟掠过的地带后,那些在我身边飞绕的烟蛇又掠食着新的地带,更多的草木花树在它们的触碰下迅速枯萎、死亡,变作灰烬随风逝去。
收回来吧。
我轻轻招了招手,那些烟蛇便全部调转方向,没入我的体内,其中还夹杂着少数白色的光烟,大概是附近被吃掉的小动物。
“嗯”
有点舒服。
但快-感只持续了不到三秒,便很快褪去。
抬起头,前方不远处就是两具躺在碎石上的骑士尸体。我快步走了过去,在其中一具尸体前蹲下来。尸体是面朝下的,身下大片的血迹早已干涸,生在石头上的青苔被浸染成深褐发黑的颜色。骑士的头盔摔在一边,脏污散乱的头发好像粘住身下的石面,黄色的浊液从盔甲的缝隙里成丝状拉下来。
“呕——”我忍不住一声干呕。
好臭
这味道太冲了
眼泪感觉都快被熏出来。
可我也不是第一次闻到尸臭,总算是能忍住胃里直往外冒的酸水。捏着鼻子站起身,在旁边的草丛里捡来一条三指粗的长树枝,捅着尸体的侧腰将他翻了过来,露出脸面
“啊!”
我被吓地倒退两步,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尸体的脸已经肿到面目全非,皮肤黑中带紫,好像恶心的肉气球。眼球突出,口唇厚大发黑、舌尖吐出一截,血红色的泡沫自口鼻中流出,冲天的恶臭直扑鼻面。
“咳”
我差点被呛的不能呼吸,忍不住又倒退几步。
这是
这骑士死了多少天了?
好好想想前世无聊在网上查过的,多少天来着?三天不对,这都有七天了吧我在渊泥里呆了那么久吗?!
完全没感觉啊枢机主教呢?玛格丽特呢?他们在哪
得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对着骑士的尸体做了祷告的动作,随后扔掉手里的树枝,转身离开,向着营帐最为密集的方向快步走去。
天色渐晚。
峡谷的顶部,连绵大山与云端的背后,薄日在徐徐下沉,暖黄色的光将山谷内部笼罩。
也笼罩着那些被我找到的,腐烂的尸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