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一出,那僕役明顯抖了一下, 忽然想到這人來自寒冰地界, 那裡全部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心中生了懼意, 態度也不再囂張了, 卻也不敢接那沼澤瓜:「您、您自己吃吧。」
然後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開始乖順的帶路。
錢衛嚇他一嚇,是搓他銳氣,想再探問一些關於瑤華殿裡住著那人的事,但顯然僕役已經被他嚇到, 不敢多說一句。
兩人又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 眼前忽然映入一棵巨大的屹立在山峰頂上的藍花楹樹, 那樹非常高大, 樹冠茂盛,無數紫色的像風鈴一樣垂落下來,隨風輕輕浮動,與浮動著五彩光芒的天空相契合,仿佛如畫卷一樣美麗。
「到,到了,就在那上面,你自己去吧!」
僕役不敢再在錢衛身邊多停留,忙匆匆轉身就下了山去。
錢衛仰頭看著山頂藍花楹樹處,樹下還有一座白牆青瓦的小屋,外面被一道石牆包圍,那棵樹就在石牆內,花枝透過牆上穿出,風一吹,無數花瓣隨風揚起,如花雨一般灑落。
錢衛一步步往上走,前方的畫面也越來越清晰,在美麗的紫色樹蔭下,有一個單薄纖細的少年坐在石牆的青瓦上,他穿著淺白色的薄衣衫,似是察覺身後有人來,便一下子轉過了頭。
有五彩的金光從樹蔭上投射下來,他就坐在潺潺光影中,單薄的肩線勾勒出少年人消瘦的身形,在漫天花海下,好似一支佇立的白玉。
「師尊……」
錢衛喃喃呼出聲,但因為離得有一段距離,這聲音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是晏塵仙尊,只是更小一號,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
但他的眉眼還是和從前一樣,是清冷淡漠的神色,素色白衫在風中微微浮動,襯得他的臉十分蒼白,唯有他的那雙灰色的琉璃般的眼睛十分明亮,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眼睛有些警惕的看著慢慢走來的錢衛。
「喂,你——」錢衛即將走到石牆下,他抬手想打個招呼。
卻不料小號師尊一下子扭過了頭直接跳下了石牆,躲藏了起來。
錢衛:「……」
錢衛忙推開石牆下的門跨進了院落。
只見院內遍地都是藍花楹花,翩翩少年警惕的立在樹後,眼神清冷又淡漠的盯著錢衛,像受了驚嚇又裝腔作勢的貓。
是因為元神重塑身軀的緣故,所以將從前澤天山派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錢衛放慢了腳步,他不敢立刻上前,怕把人嚇走:「我是鳳偈山為你招募的侍者,是專門來服侍你的。」
本以為說出自己的身份,他會緩和一些,卻不料小號師尊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分,盯著他的眼神也有些嫌棄。
錢衛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髒兮兮像個乞丐模樣,指不定被人誤以為是販子。
「你等等——你等等我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我以前不是這麼邋遢的。」
錢衛連忙脫下自己髒兮兮的外衫,上前兩步想要找個可以洗澡的地方。
結果他才剛上前半步,小號師尊就往後跑到了一段路,然後冷冷立在距離很遠的位置,聲音清冷的厲聲道:「別過來!」
錢衛:「……」
咋地,連師尊都嫌棄他嗎?
嗚嗚嗚。
——
中凰殿,歷淵殿下的洞府。
瓌姿華灼的少年已從鳳凰座駕上下來,身旁立刻有仙子上前伺候,將他頭上繁瑣的頭飾取下。
少年曆淵的金髮微微散落下來,他冷哼了一聲,召喚了邊上的一個女侍者,將新挑選的女仙帶了下去教養。又抬手喚來一名男侍者:「猞利,瑤華殿那邊如何了?」
那叫猞利的男侍者賊眉鼠眼,彎著腰上前來:「那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