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遇招待他,更感动的是,自己这个吃尽苦头遭了大罪的大舅兄总算时能过上像样的安生日子了。
虽说福气来的晚了些,可总算是个有福的。
大大的巴掌拍在罗稻葵背上,吸了口气,一高兴就有些喝高了。
被金鱼儿强压着坐下吃酒的罗栀子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喜庆热闹的堂屋,自己都很高兴,自然理解陈俊的心情。况且又是在自己娘家,若是醉了只管住下就是了,因此也不拦着。
看着他们郎舅两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你来我往吆五喝六的开始猜拳行令,把桌上的盘子碗收拾了一遍,又烫了两壶酒摆在两人手边,就端了三五个空盘子去了灶间。
除了四荤四素四干果一顶盘是在开席前就要上齐的外,开席后的大碗大盘衬碗衬盘的出菜顺序都是间隔着的。所以此时的尺六锅里除了蒸的快到火候的肘子和刚刚下蒸笼的甜糟肉外,金鱼儿还在炸着红薯圆子,一旁的面缸里还醒着做为主食的苞谷面。
罗栀子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但并不冲突的香气,看着眼疾手快把两口锅子两灶柴火照料的妥妥当当的金鱼儿,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止不住的往外蔓延。
“嫂嫂,哥哥同相公就是大肚弥勒,也吃不了这许多菜的,您还是快歇歇吧!”又笑道:“咱们自己,吃的舒服就行了,哪里要理会什么八大件子十三花的。”
说着见尺四锅里的红薯圆子已经炸的金黄酥脆,忙递了碗与金鱼儿。
金鱼儿接过盛起了红薯圆子,又特地拿了个小碗拨了两个递给罗栀子,并没有应诺罗栀子的话,只是道:“蒸碗鸡和甜糟肉我都是头一遭做,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的。”
罗栀子本就觉着好,夸奖起来自然不予余力,连连点头,“都好吃着呢,蒸碗鸡里头的板栗又糯又甜,鸡汤又清又鲜,我喝了一大碗呢!还有甜糟肉,看着肥却一点都不腻,苞谷米醪糟的味儿全都渗到肉里头去了,那糟味儿香的,我看相公根本就停不下筷子,那一大碗差不多都是他一人吃的。”
只虽说平日里自然是吃不到这样鸡蹄肚肘的菜色,可逢年过节或是婚丧嫁娶的,席面上却是少不了这样的大菜的。该是怎么个滋味,罗栀子自然清清楚楚。这会子见金鱼儿做的这些菜调味上虽及不上那些个上了年岁的厨子手,可道道菜都已入味,已是有了七八成的功力了,越想就越觉着不简单,想起她刚刚的话儿,不由瞪大了眼睛,“嫂嫂,这真是你头一遭做?”又想起刚入席就被吃了个一干二净的小肠卷和凉拌木耳洋芋片,不禁追问道:“这您经常做吗?”
只话音未落,就更觉着不可思议了。
论年纪,金鱼儿还要比自己小两个月。家里头父母俱全,又有长嫂长姐,哪里就需要她下厨上灶的,顶多择菜烧火打个下手罢了。就是用心习学过,也不可能有这样熟练的手艺的。
就像五丫头,若不是年岁渐长被三伯娘压着习学,怕是再不肯进夏天蒸笼、冬天受气、刮风熏人、下雨长霉的灶间的。
金鱼儿脸色不变,就着告诉她,“我喜欢做饭烧菜,常跟在我嫂子后头看。”
罗栀子不疑有它,就更欢喜了,“那哥哥可就有口福了。”
把红薯圆子送上桌后回来挽着金鱼儿的胳膊,心生羡慕道:“嫂嫂,等有机会了,你也教教我吧!我烧两个家常小菜还凑合,这样正经的席面就拿不出手了。”
金鱼儿虽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自己这个小姑子自幼失怙,只和罗稻葵相依为命,比自己还不如,也就顾不上那许多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只会做这么几道菜就好。”
罗栀子连连摆手,“不嫌弃不嫌弃,我连这几道菜都拿不出手呢,还敢嫌弃!”
金鱼儿抿着嘴笑,又问起了罗栀子婆家人的口味喜好。妯娌两个说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