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捕头模样的汉子便带着一群差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大声嚷嚷道:“吴大人得报有人行凶伤人,特遣某等前来察看!”
刘任达平白无故挨了一顿痛打,此时见有官府中人上门,连忙指着姚元之和李贤,怒气冲冲地道:“我们三人好生生地在这里喝酒,却遭他们俩无故痛殴,简直是罔顾王法!倘若不信,此地地两位主人和这些侍女便是见证!”
那捕头听了这话,立马点点头道:“天子脚下怎可没有王法,确实可恶!”
李贤见那差役装模作样,正在心中暗笑的当口,姚元之忽然轻蔑地冷笑道:“无故痛殴?要不是你无缘无故拿杯子砸我,我吃饱了撑着,打你这个襄州刺史的女婿……不,是未来女婿作甚?倒是两位主人……”
他转头看着富萨尔和伦布知,旋即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两位应该看得清清楚楚,究竟是谁先动了手!”
他刻意加重了动手两个字地语气,又对旁边的几个侍女眨了眨眼睛:“我爹可是曾经当过帯�荻级剑�皇悄侵秩似酚旨�榷窳樱�皇敲�胖�笕捶堑妹俺涿�牛�踔敛幌Щ倭嘶樵嫉募一铮�趺椿崛绱嗣挥屑医蹋俊�
这小子真是会颠倒黑白,拉起虎皮做大旗!姚元之确实没有先动手,但这动口却是在先,充分贯彻了君子先动口再动手的真理。
李贤见那边的刘任达气得直发抖,不觉莞尔一笑,随即把目光转向富萨尔和伦布知。倘若他事先没有安排,就得看这两位的供词了。正如他意料的那样,面对一个刺史的准女婿和一个都督的儿子,两人进退两难,但最后还是附和了姚元之的说法。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仅仅是中原适用,对于吐蕃人更加适用,何况刘任达这个女婿还只是八字没一撇,所以,姚元之的身份自然比刘任达贵重些。
而主人这么一表态,几个侍女哪里会不领颜色,纷纷表示是刘任达先砸杯子伤人,才会引得姚元之动手,如此一来,刘任达三人顿时气得直跳脚。
眼看事情一时无法平息,富萨尔和伦布知赶紧把捕头拉到一边,刚说出银钱的许诺,那捕头便忽然甩开了他们。
“既然你们都各自有道理,有什么话先回县衙再说!吴大人一向秉公办案,绝对不会冤屈了任何一个人!”
事已至此,尽管富萨尔伦布知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跑一趟万年县衙。两人不是不想用其他法子推搪抑或是干脆逃走,但长安城不比其他城郭,他们能够有这样一个隐藏身份颇为不易,因此心里还存着一份侥幸。至于刘任达三人气急败坏之下,更是不会拒绝这个要求。惟有姚元之在满口答应之后,出门的时候却悄悄拉住了李贤。
“今次的事情是我连累了六郎,如果有事,我一定一力承担。幸好你那兄长正好离开,否则若是耽误了他科考,我这罪过就大了!”
他一面说一面唉声叹气,最后苦着脸一摊手道:“不瞒你说,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如今遇上这种事,就算过关,回去之后也少不得一顿家法。那个韦使君绝对是瞎了眼睛,什么人不好招女婿,偏偏看中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为了教训这种人吃一顿家法,我真是冤枉!”
李贤原本还觉得姚元之粗疏,此时却大起知己之感。要说胡闹,他可绝对不比这一位少,只是做得更加高明而已。想到这里,他忽然兴致大发,扳着对方肩头笑嘻嘻地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赌你一点事都没有,绝对是那三个家伙倒霉!”
姚元之先是一愕,随即立刻露出了眉飞色舞的笑容:“我最喜欢的就是打赌,想不到六郎你和我一样!只不过嘛……就算有可能回去挨家法,我也要赌自个赢,既然这赌的都是一个理,今次便是可惜了!”
这个年纪轻轻却滑不溜手的小狐狸!李贤恨恨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