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呼啦啦的人走了个干净,便更显得璎珞势单力孤,可怜兮兮。瞧她就这样被家人给舍弃扔在了这里,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简直难以相信,定安侯府的夫人们竟然会如此行事,纷纷暗道,难怪这些年定安侯府日渐式微,眼看就要彻底没落退出京中交际圈了。
长辈们如此的自私自利,不慈寡情,对自家的晚辈尚且如此,更遑论其它了。
大家心中不屑,对面不改色,眼中却透出伤悲的璎珞便多了两分的同情和怜惜,又见她迅速挺直脊背,面上也恢复了从容淡定,一时间众人便又对她多了两分赞赏和好感。
也更加好奇,这位苏五姑娘到底要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形了。
璎珞这才转身面对那跪着的青桐,也不叫丫鬟将她扶起来,只扬声道:“青桐姑娘,不知我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青桐对璎珞的反应已经惊了几惊了,方才她被璎珞凉了半天,此刻实在也哭不出来了,见璎珞神态淡然,姿态从容的问话,她更是心中有不妙之感,可众目睽睽她也不能退却,只得握紧了拳,抽泣着应声道:“五姑娘是迟家未来的主母,姑娘要问话,婢子自然是知无不言的。五姑娘这般客气,太折煞婢子了。”
璎珞却是蹙眉,抬手压了压,止住了青桐的话,道:“青桐姑娘离开迟家,难道迟家大公子便不曾放还姑娘的卖身契吗?”
青桐不想璎珞竟不慌不忙地问起这个,不觉一怔,咬了咬唇道:“公子爷是将婢子的卖身契放还了,可婢子举目无亲,如今这般实在无处可去,无亲可依!求五姑娘怜惜……”
璎珞却不给青桐继续哭求的机会,只淡淡道:“既然迟家大公子已然放还了姑娘的卖身契,那姑娘如今便是良民身份了,又怎么好再自称婢子的?且我只是寻常民女,身上并无什么品阶,实在是无法承受姑娘的跪拜,姑娘有话可否起身再说,不然民女便要被指以势欺人,或是妄自尊大,少不得要也跟着跪下去和姑娘说话了。”
璎珞倘使上来便让妙哥去拉青桐起来,青桐便必定是不肯的,只怕会哭闹的更加厉害,也只会弄的璎珞更加难堪,场面更加撕扯不开罢了。
可如今璎珞这般说,青桐却没有理由再跪着哭求,若然这样了她还跪着不起,那就太过了,只会令看客厌恶,再难站在弱势的位置上。
故此青桐不得不起了身,面露胆怯地道:“是婢子……不,是我没有想周全,并非故意为难五姑娘。”
璎珞笑了下,表示不介意,又问道:“方才我依稀听到青桐姑娘说我和迟家大公子两情相悦,不知这话是何人告诉姑娘的?我想姑娘大抵是有所误会,我和迟公子不过有两面之缘,头一次是在回京的船上,当时是在振威将军府太夫人面前,第二回是纳征当日在我家老夫人面前,除此之外,我于迟大公子再无相交。婚约乃是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振威将军府太夫人从中牵线促成的,却不知青桐姑娘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两情相悦一说?”
青桐找上门来,一番哭闹,确实令众人心中有些想法。
这女子总归的不能公然犯了嫉妒的,尚未过门,便逼迫的男人将伺候多年的通房丫鬟给打发了,连这么个通房都容不得,自然是免不了要被议论犯了嫉妒不贤惠的。
更何况听这青桐说,她还是迟家大公子的祖母赏下来的,这样的通房都是有些脸面,等着媳妇过门后抬了妾室的。伺候这么多年,又是个举目无亲的此刻打发了确实不近人情,凉薄寡恩了些。
有这想法,再听青桐说迟璟奕乃是和璎珞两情相悦,这才为了璎珞非要打发了她去,众人对璎珞便又多了些不耻。
哪有婚前就和男人两情相悦,还勾得男人为她打发长辈赐给的婢女的,这实在是不像话的很。